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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吾待来者千载一人 生死场中 又见故人(第1页)

袁承天见师父赵相承和白莲花已然驾鹤仙去,心中亦有种说不出的痛楚。好一会,傅传书抹了一下泪水,看着袁承天,不无恨意道:“小师弟,你做的好事!”

袁承天听大师兄这句无头无脑的话,不知何意?傅传书冷冷道:“小师弟,你现下开心了吧?”

袁承天不知何意,心中亦怨亦恨,说道:“大师兄你多行不义,逼死爹娘,你便不后悔么?”

傅传书听他直斥其非,不由震怒,大声道:“胡说八道,我那里这样恶毒,分明是你在此中作梗,否则昆仑派何至于乱象纷生,先前是一派和祥,偏偏是你的到来,罹难丛生,祸及周遭之人,全是你天煞孤星所至,你是祸胎或害人的根苗?”

袁承天听大师兄一番似是而非的话怔了怔,一时不知所以,心想:岂难道直如大师兄所言,是我害了师父?

傅传书见失魂落魄,心中不由一阵窃喜,不加思索,双掌推出,正击中袁承天的后背。袁承天只一味伤心,不料师兄竟下此毒手,欲将自己置入死地而后快。所以便丝毫未加防备,随着山石翻滚于这万仞悬崖之下,身体与山石上生长荆蒺相磨擦,一时血迹斑斑,虽然肌肤疼痛,但是内心更痛,痛得是师兄竟然全然不顾惜同门这些年的情义,仿佛他们现在已是仇雠,不再是同门,思之至此让人痛不自己,几乎便要长歌一哭,将这些年种种委屈尽情泄出来,可是天是苍茫,山石冰冷,仿佛人间再无情义,只有一个人一路从这万丈悬崖翻落,此时心中只一个念头:我要死。虽然肌肤的痛已让他精神麻林,眼前只见青草和山花在开放,也许它们不知人间愁,不知世间人心如蛊,奸诈险恶,只有在风雨中存活,脚迹遍及天涯海角!

终于咚地一声,袁承天重重跌在谷底的枯树枝上,这里散着腐烂的气息,有时让人作呕,可是这对袁承天来说再熟悉不过——十年前那时他才垂龆之时,在人间乞讨,受人白眼,衣衫尽可破烂,只是他的自尊不能受人亵渎,可是反抗又不成,因为人都有懦弱的时候,你要他一个孩童如何去抗争人世间的不公?可是他还是不肯认输,因为心中有个不死的信念——小草也有与大树争光辉的时候,人间苦难总会过去,风雨过后是阳光,愿那杲杲的阳光照暖世间每个冰冷的角落,让每个人温暖,江湖不再是罪恶的逋逃薮!

谷底没有溪流,只有些莫名的花木,再有就是那些古怪嶙峋的怪石,有的高大威猛,有的奇异怪形,有的隐藏在那些花木树后,仿佛厮机噬人的野兽。袁承天双手尽是鲜血,是蒋下悬崖时手掌和突出的山石磨擦而致,更兼衣服破烂,腿部亦是受伤,裤管尽是血污,此时的他仿佛又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乞丐。因为适才在崖顶与师兄争斗多时,此时已是筋疲力竭,肚腹饥肠辘辘,四下张望,不见有可以裹腹的食物,只见四下黑压压的,有种说不种的压抑,直让人气息难出。忽地草丛簌簌声响,只见一个鬼头鬼脑的物事曲曲折折快而来,昂着青黢黢的头向着袁承天所处方向窜来——显见是嗅到了血腥而来。袁承天定睛一看却是昆仑山脉特有的一种噬血封喉的毒蛇——雪山灵蛇——其毒最为厉害,如果被其咬中必死无疑,是以人人见之畏之如虎,犹恐躲之不及;今日狭路相逢,袁承天已然避之不及,只有全神以备,因为狭路相逢勇者胜。那蛇见袁承天一动不动,以为死人,更加肆无忌惮,长驱而至,吐着红信子便要噬人。袁承天岂能让其得逞,随手抄一节短木棒朝着这蛇七寸要害打去。本拟一招便可奏效,孰料此蛇身体灵便,见势一曲一窜竟而轻灵灵避过,又转头来嗖地一下扑向袁承天肩头。袁承天奋力向旁一闪,不料身后是尖石,这下撞个正着,痛不自己,可是此时生死关心,已然顾不得痛苦,身子接着翻滚而出。那蛇见势不成,又尾随而至。袁承天只有孤注一掷,这次不退反进。这下一来,那蛇反而静止不动,不知何为?

袁承天忽地出手如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然拿捏其七寸要害,双捏一扭,格地一声将其扭断。那蛇再不嚣张,嗒地一下身子软嗒嗒垂下,便此不活了。这样一来,袁承天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心说:好险,好险!

他四下看看没有食物,心想只有委屈这位蛇兄裹腹。他聚拢干柴用火折打着,又用树枝插入蛇体在火上烧烤,只见蛇油滋滋落在柴火上,火焰更盛,在这谷底竟有一种说不出生离死别的况味。那火光一明一暗,照着他的脸,有种阴郁,抑或不屈与无奈。人生之中的遭遇总是充满变数,不知将来如何?仿佛冥冥之中自有上天安排,已非人力所能改变?他好好饱餐一顿,心中有气力,便觉口干,四下寻看不见有水源,忽然耳中聆听到有水滴的声响——原来山谷一侧有雪水从山巅融化而下,所以声响。袁承天也顾不了许多,艰难挪步,好一刻这才来到那边,仰头张口接着雪水喝,还好他内功深厚,否则吃过荤腥又喝雪水非身体有恙不可。

夜至中天,天空的那轮明月冰冷冷悬在那,四周有星,皆是暗淡不见光明,四下山谷有风吹来,呼啸来去,阵阵寒意袭来,还好他有内功心法加持,否则便非染风寒不可!

又过不知多时候,明月西斜挂在西边的中天,四下似乎静寂无声。袁承天内力已恢复,他看了一下谷中,只见朝东只有一条幽深的路,不知还有多远?他努力前行,正走之间忽然一块山石之后闪出一个高大的黑影,伸掌向着袁承天的面门打来。袁承天黑暗中不及细看,跃身闪在一旁。那一掌只将一块山石打得纷碎。袁承天定下心神,仔细看去却是山熊——昆仑山脉特有一种的吃人的熊,体重可达千斤,这一掌之威力不亚于千斤大锤之击,是以山石纷碎。袁承天心想硬取不行,只有智取,因为山熊体态笨重,有时转身不能够灵便,这样便给人以可乘之机。

袁承天跃身到了其身后,看准其身上穴道位置,二指并拢戳去,这山熊咆哮一声,便既不动,显是点穴奏效,否则它可要噬人于眼前。袁承天拍了拍它脑袋,心想你要吃我只怕不成,——如果我死在此间,不知世间谁为我伤心?是清心格格,抑或是碧儿,再者采薇姑娘?想到采薇姑娘又想到了丘方绝前辈,斯人不在,复明社也分崩离析不复存在,还有那洪武门朱世杰和秀姑,不由五内俱伤,心中有种说不出的万千苦楚?是悲哀?是无奈?抑或是万念俱灰,想起清心格格已然是将军府的人,海查布娶得清心格格是为额驸,地位尊崇!自己和她已是陌路人,是否相见成恨泪成灰?可是说恨吧也不是,更多的是思念,思念一个人在黑夜中辗转难眠,想要自由呼息,却又不能够,也许将这悲伤思念埋葬在心中最底处,从不售,痛苦与快乐并存!谁教今生偏偏遇到她?上天总是造化弄人,让世上的人在痛苦徬徨中迷茫!

忽然传来咕辘辘的响声,是饥饿所出来的声音。起先袁承天以为是自己肚子出的,可是想想不对,适才的响声分明自对过,对过?对过岂不就是这山熊?他再看山熊不见狰狞的样子,只见它愁眉苦脸,再也无适才凶巴巴的样子,它的眼睛看向袁承天分明显出哀恳的样子,似乎在求他不要杀它。袁承天见它这一幅可怜的模样,那里会有杀它的心思。心在想万物生长,皆有灵性,非不得已不可杀之,所以他心怀悲悯,胸有天地,有时总觉天地之间万物皆是悲伤,所以便总是郁郁寡欢。在旁人眼中他直如一个不近人情,冷的人,可是谁又知他心中有多苦?所以他总是孤独来回,纵使別人伤他千万次,他依旧有一颗热爱世人的心。便如现在他看这山熊可怜可悯的样子,心中便生起恻隐之心,便伸手解开它被制的穴道。山熊一经自由,便挥了挥熊掌,非是伤人而是庆幸重获自由。它仰头长哮一声,又低头看袁承天,眼中不再有愁恨,目中流露出感激的样子。袁承天用手抚摸山熊的脑袋,心想:有时禽兽异如世人,更有善恶分明,知恩图报,反而胜于世人;有时世人尽有凶残之辈,杀人放火不在话下,尽做些丧尽天良的恶事,有时反而得享高寿,行善之人便尸骸无存,所以有时天意难违,不知是恶是好?抑或行善是好?

袁承天身无所长,亦无食物,心想我也帮不了你太多,忽然他见前方仿佛有水流动,好像其间还有鱼儿跳跃,心中诧异,便一步步走近,不过里许亦然到了切近,他刚要捕捉,不防身后那山熊已大踏步前进,一脚踏入溪水,一挥熊掌将溪水中鱼儿拍飞而出,落在地上,跳了几下便不动弹。山熊用熊爪拿起送于口中嚼了起来。袁承天见它这样子,心想:天无绝人之路!他又站立一会儿,见这山熊也吃得饱了,便拍了拍它结实的手掌,转身而去。山熊又哮一声,忽然踏步而前,用爪去拿袁承天肩臂,意是不舍,而且眼睛之中竟而流下眼泪!袁承天又用手掌抚摸它的熊掌,满含深意看着它,对视良久,又自行走。这次山熊不再追赶,也许在它内心之中亦知这个少年心怀天地乾坤之志,心有担当,所以便不追随,只有瞧他越行越远,直至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谷中深处!

袁承天走的实在累了,只见小溪在前方已汇成一条小河,向着远方奔腾咆哮而去,水花拍打谷两边山石,溅得四下飞散。袁承天实在有些困倦,便合上双眼沉沉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忽觉有东西舔自己的脸颊,不觉从睡梦中惊醒,只见一头白鹿正伸舌头舔自己,心中一暖,伸手去抚那鹿的角。这白鹿并不怕人,依旧这样站在袁承天身前,也许它感受到这少年并不会加害自己,是以看着这少年。

一缕缕朝阳从山缝丛林缝隙间照在谷底,照在这小河之上,闪出粼粼光芒,两边山石缝中已有芍药和牡丹生长出绿叶,还有野山梨开出白花,清香而悠远。袁承天心中畅快,身体的伤痕已结疤,似乎也不再痛。他环顾四周,见谷中山石之上有枯木,心中一动,自己何不结筏前行,走出困境?想到此处,便跃上高岩搬捡枯木,又揭树皮将它们结连在一起,放在小河之上,又用木棒作揖,划动向下游而去。不一刻,又起东风,吹的木筏和袁承天一路向西,事半功倍。袁承天只觉耳边风声呼呼,仿佛御风而行,不觉心中烦恼散去。

木筏行驶在河面,谷底两岸青石露,其间岩生野花山草,时不时竟有猿猴的嘶鸣声,让人仿佛梦回江山的地方,这时天气转暖,已不是隆冬时节万物槁,冷彻心肺。袁承天被这和煦的暖风吹得几乎欲睡,便在这二月天时暖曛曛中睡去。

山花迷漫,天际白云飘渺,只见山野处有仙鹤来去,更有乡下农夫耕田,一切又回儿时。这时娘亲走来,看着袁承天,手抚其顶,殷切切地道:“承天,你在困难罹境都不可以向不公的命运低,因为人一生下来便要久经忧患,多历磨难,方是正道;如果一个人一生都在荣华富贵中,那么便会消磨志气,所以圣人有云‘人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又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

忽然远处一队清兵扬鞭打马飞驰而至,马上为军官长声喝道:“兀那女子见到一个留长的汉子没有?”

娘亲鄙视看了这清兵一眼,因为她知道这清兵口中留长的汉子必是反清复明的汉人中的志士,她又岂会出卖族人,是以只是低低说没有。那军官见她说话声小,便心中有气,挥动马鞭兜头盖脑劈将下来。娘亲脸上立时显出一条深深的血痕,虽然生痛,但她并呻吟,娘亲一向嫉恶如仇,有时看见不公总会挺身而出;人家便说她傻,娘亲从不解释与争辨。如果世上人人缄口沉默,无人声,该是多么悲哀的一个场境?

袁承天虽小然而内心却有有一颗坚强的灵魂。他见娘亲受辱,便抄起一根木棒向那恶人挥击而去。娘亲见状大惊失色道:“不可以。”

那清兵军官狞笑道:“不知生死的小崽子。”

他恶狠狠挥鞭抽打袁承天。这时爹爹也赶到,便跪求军爷不要和不懂事的小孩子过不去。这军官鄙视地看着三人,头脑之中闪现“你们全是命贱如狗”

的想法。他跃下马背,挥鞭向袁承天的娘亲和爹爹挥打而去。爹爹见状,再不懦弱,因为你向恶人乞讨并不会换来别人对你的尊重,只会换来嘲笑和更加肆无忌惮地打压,所以有时人便须大义真当以死争,因为世人没有人会可怜你!袁承天爹爹的反抗,更加激怒这清兵头脑。他索性拋下马鞭,抽腰刀向袁承天的娘亲和爹爹一并砍去。他们二人见状只有闪避,因为手无寸铁,要赤手反抗不成,只有躲避。孰料一脚踏空,二人双双落下山崖。袁承天见娘亲和爹爹双双罹难,不觉仰天长啸,虽年纪尚小,可是胸中有乾坤,小小年纪便有一颗侠义的心,心想将来我要匡扶正义,不让好人受冤,恶人嚣张!

那清兵军官步步紧迫,手中是明晃晃的杀人的刀。袁承天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回只见崖下骷髅重重,更有蛇虫在爬动,一幅血惺怖人的场境,只是不见爹爹和娘亲的身影,下面雾气沼沼,更有阴风袭人,让人心生胆寒。忽地背后那清兵军官一脚将他踢下山崖,背后传来众清兵恶毒地阴笑声。袁承天身子直坠下去,死倒不怕,只是不能手刃此獠,是为憾事,眼见头撞山石,再无幸理,不由啊地叫出声来,忽地头咚地一下撞在一件坚硬物事上。他睁开来,只见自己依旧身在木筏之上,随水向下游漂去,原来自己做了南柯一梦,回想梦中情形仿佛历历在目,好想重回梦境多与爹娘相处片刻,只是而今已不能,只有空自嗟叹!此时他已泪潸潸而下,几乎不能自己!

木筏飘流至小河尽头,只见河水汇入一处很大的石洞之中,传出隆隆地响声。袁承天弃筏上岸,抬头只见前面是官道,只是此处昆仑山地,来往官商行人极少,经月不见一人。袁承天走得渴了,只见前面有一临路搭建的茶棚,正有三三两两过路商人歇脚饮茶,他们口中无非说着行商的事情。茶棚外停着几只骆驼,他们身上都驼有箱笼,显见其中是金银,因为这几只骆驼的背都凹陷下去,可见重量不轻,价值不菲。袁承天早已将脸上污秽洗去,只是衣衫有些破烂,头蓬蓬,更见褛褴,仿佛一个小乞丐。旁人谈天说地无人注目于他。袁承天自来受惯旁人的冷眼,更不在意,只是低头缩身在一侧,因为身无分文,所以只看别人饮茶吃馒头。这几个客商偶尔看一下这个身材并不十分高大的小乞丐——因为此时的袁承天着实像个乞讨要饭的小乞丐,旁人自然不将他放在心上。他只低头,并不瞧他们,——虽然肚子饥饿,可是并不向他们乞讨——因为他从不会要别人可怜与怜悯,更不会食嗟来之食。

又过好一会儿,那几个客商走出茶棚,看了一下日光,一个胖胖的男子说道:“老李,天时不早了,咱们这便起程吧?此间离伊犁也不太远,约摸晚间便可赶到。”

另一个瘦子答应道:“程大哥放心,此行咱们定可赚不少,够一年花销了。”

这胖子不问可知定是叫做程大哥的,而这瘦子自然是老李,另外几个人自是初来乍道,路道生疏,全靠这两位指引。程大哥拍了拍硕大的肚子,对瘦子打保票说道:“老李有你程大哥在,纵有宵小之辈,咱们却也不怕,须知我金刀不老程万年可不是好相与的!”

他此话一出,袁承天心中一动,“原来是金刀不老程万年,却原来此人先前是个打家劫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可是官府追缉的紧,便自不做山贼,干起金银买卖勾当,从中获利,只是本性难移,只是杀人越货趋于隐秘,不敢明目张胆而己。”

今日袁承天撞到他们,心想这几个人看面相决非善类,自己可要相随,看他行什么计谋诡计?

夕阳古道音尘绝,千古人生千古事!山石绝壁,险峻异常,时不时从山岰窜出狼豹,只是它们见程万年他们人多势众便又自窜入山林,窥伺孤身行旅到来。袁承天远远跟随,见他们只顾赶路,并不防备不测,可见在他们这一干看来已然快到伊犁城,纵有小毛贼依然可以轻松拾掇下来,丝毫不在话下。

忽然前面有个铁匠铺,临路而设,只见一个铁匠面目黝黑黝黑,火星四溅,溅在手背皮肤,他丝毫不以为意,还在专心致志,对程万年他们视而不见。程万年是为这干人老大,忽然驻足,看那铁匠在打砧铁,似乎看的入神,对余人的催促视而不见。瘦子老李见他这情状,心想不过一个打铁的有什么好看。程万年转头见老李不解地看着自己,知他心中所想,便悄悄地将他拉在一边,轻声道:“你没看见他铁砧板上那铁通红的铁么?”

老李嗯了一声。程万年又道:“这铁可不同寻常,是天外殒石所提炼精铁,比之寻常世间刀剑可强之万倍,如果缎炼成长剑,那么可说是为神兵利器,也许在世间只有赤霄剑、鱼龙剑、轩辕神剑与之抗衡,余者皆不虑也!”

老李听这程万年所说一席,半信半疑道:“世间那有这等事,我自不信。”

程万年道:“莫慌,咱们且看他锻炼此兵器。”

老李抬头看看西下的日头,说道:“咱们还要赶路。”

程万年心系这殒石便自说道:“你们自去,我却在此。”

老李见他不为言语所动,便不言语,心想你是老大,自然唯你马是瞻,便不言语。程万年见那打铁匠,满脸都是火星所喷溅留下的麻子,又瞥目见到一旁拉风箱的一个衣衫破烂少年,心中一动,一个念头“穷山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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