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顺五年十月初九,顺天府,东城。
一座华丽的酒楼拔地而起,上书:福成楼。
楼中有美人几十,多是寡妇,因此这儿也被称为寡妇楼。
正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一些好奇、心中有所臆想的家伙,总是用各种借口来这里照顾生意。
但心底存了什么心思,旁人不知道,楼内的女子们还不知道吗?
这不,酒楼的老板,徐女侠撑着下巴,翻阅账单,同时听着下边跪伏在她身前的女子嘤嘤哭泣:“姐姐,不是妹妹存了他心,只是你也知道,这世道多艰难,难得有情郎,我……我不忍弃之。可否按照干股,折了现钞,妹妹好……好……”
女人的话还未说完,旁听的一些女子一个两个愤怒拍案:“你这个骚浪蹄子!你那狗屁崔郎,这才来几天,就把你迷成这模样,一看就是一个拈花惹草狗杂碎,你也是瞎眼当他是块宝!”
“没错!我前几日出门逛了一圈,就看到他去了会馆花楼,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吗?朝廷就算再禁止秦楼楚馆,阴影不也还在。你若是跟着去了,指不定第一个被卖进去!”
“行了徐姐姐,她若是要赴死,那就由她去好了!省得咱们这里生闷气。”
一群人愤愤不平。
唯有座上的徐女侠默默停了翻阅的手,揉了揉眉心说:“你可知,最新的朝廷政令。凡外室、为妾、为婢之育龄女子,止非有生育、医院证明不得孕,方可不通外嫁。
如若不然,一经查实在孕期为婢妾与外室插足者,流徙边关,配戍边人妾。
你的崔郎,若是真心与你婚嫁,就抓紧让他与你去官府登记契书。只有拿到了官家认定的婚契,我才能给你迁走户口。
不然你的资财,现在也折不了干股。”
“这……”
这女子脸色青白一片,好一会儿才咬了咬牙说,“就不能通融一下吗?崔郎很爱我的!”
“通融?你当官衙是咱姐姐开的?”
边个有女子冷哼着站起来,对这人怒其不争,“你真当那姓崔的好人,那就去做婚契。
还有,婚契需要有人作保,也就是证婚人。
女方与男方各有三人,若是其中有一方的证婚人明知男女一方有其他婚约在身,仍然选择隐瞒不告知,已经现,证婚人所在家庭及其三代人,一律迁徙边关为奴。
你以为这是保护谁的政策?那个姓崔的都还没给你婚契,现在就要你付出,若是他真的是为了你们未来的生活拼搏,那么现在就拿婚契证婚。
婚后财产,也是共有财产,你要将自己的干股财产拿去贴补家用,我们不会有任何意见,亏点没事,但要是想要在婚前就把你的财产都弄出去了,这一点我们福成楼不答应!”
“最关键的还是你手里的干股,是有票权的。若是按照你那情郎之前的想法,卖给其他男人,进而导致了票权外露,这背后的损失,我们找谁去?找你?”
“可是……可是我们不是姐妹吗?!”
这女子语气和情绪激动了起来,“难道你们看不得我幸福吗?”
“你!”
“咳咳。看来,是来得不是时候呢。不过,有什么事情容后再说,现在是开业的时候,可别乱了分寸。”
威严的声音传来,众人都看向来者,表情一时间僵硬。
徐女侠更是赶紧站起来对来者行礼:“叔父。”
“好,客气了。”
张巍人微微摇头,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