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拆穿心事,傅金城吸烟的动作顿了顿。
余光瞥向沈绣婉,她似乎才意识到他刚刚对她的称呼,也怔怔看向他。俗
他有些不自在地吐出一口烟圈,掩饰情绪般端起侍应生端来的新茶饮了一口。
旋即,他不动声色地勾唇笑道:“我和婉婉的感情一向很好。”
包间里寂静了一瞬。
黎报春显然是不相信的。
傅金城夹着烟,透过金丝眼镜望向沈绣婉,薄唇仍含着三分淡然的笑意:“是不是,婉婉?”
沈绣婉抿着唇。
她和金城认识快十年,他这么称呼她的次数屈指可数。俗
她未作它想,只当是金城为了在外人面前给她撑场面。
她在和金城的这场婚姻里,没能得到爱情,却意外收获了保护。
于是她颔首:“是。”
此时,包间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偷偷看热闹的人。
傅金城往后靠在椅背上,在烟灰缸里揿灭烟头:“我如今既调任上海督军,那么上海滩的一切人和事就都归我管。婉婉在这里一日,我便罩着她一日。姓黎的,你既已经有了家室,就不要再‘婉妹’、‘婉妹’地叫,免得叫你夫人误会。”
黎报春一噎。
余光注意到围观的人,他顿时意识到今夜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到他现任太太和老丈人的耳朵里。俗
他脸色一白,想起如今还没有彻底掌控南丰工厂,到底没敢继续和傅金城叫板,只深深看了一眼沈绣婉,才不甘心地匆匆离开。
回去的时候,沈绣婉坐的是傅金城的汽车。
今夜晴明,透过车窗可以看见许多星星。
沈绣婉看着那些星星,无端想起她和金城做夫妻的时候,每夜独守空房看见的那些星星。
她曾从天黑数到天亮。
金城,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汽车里弥漫着冷松香。侫
彼此无话,直到汽车在静思路停下。
路边洋楼的灯光照进车窗,傅金城瞥向沈绣婉,她白净婉约的面容笼在明暗交织的光里,不知在想什么,剪水眼瞳里流露出一丝寂寥。
他没有提醒她已经到了,只是陪她安静地坐着。
光影交错,他隐约嗅到她身上浅淡的脂粉香。
恍惚之中,仿佛又回到了燕京的那些夜晚。
不知过了多久,沈绣婉终于回过神:“已经到了吗?”
傅金城道:“元璟对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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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绣婉错愕地看向他:“他对我自然是很好的。你怎么这么问?”
“我曾与你说过他——”
“金城,那年冬天我和你离婚之后,他隔年春天就来到了上海。这两年他频繁往返于上海和姑苏之间,对我极有耐心。”
沈绣婉正色,“我不想再听你说他的不好。”
傅金城同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