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图澜娅餐厅。
沈绣婉委婉地告知了白元璟,她今天不能和他一起逛街看电影。
得知她要代表女工去和傅金城谈判,白元璟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热咖啡,笑道:“这倒是一桩稀奇的事,你们曾在谈判桌上谈了离婚,现在又要在谈判桌上讨论别的事。天底下,大约再没有夫妻,比你俩上谈判桌上的更加频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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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绣婉脸颊一红:“你别笑话我。我今儿还有一件事求你。”
“你且说来听听。”
“你们做生意的,名下不都养着律师吗?能否借我几位镇镇场子?万一金城对女工们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我也好依据律法拒绝他。”
白元璟认真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沈绣婉紧了紧手里的牛奶杯。
是了。
金城确实不是那样的人。沠
她记得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有一次云珠和那些学生游行示威,当时燕京的巡捕也抓了不少学生进去,最后全被金城动用关系放了出来。
这一次,应当也不会例外吧?
他对她不好。
但他心里,是肯体恤治下百姓的。
她这么想着,却不知怎的,又有些惴惴不安。
督军府。
沈绣婉过来的时候,瞧见府门前守着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沠
他们搜检过她的拎包和衣裳,才摆摆手放她进去。
她被一个圆脸士兵领着穿过回廊和楼梯,终于来到了一扇沉重的雕花木门外。
她推门而入,看见金城独自坐在长桌尽头,正低头在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冬日的光线透窗而来,将他的侧脸照得轮廓分明。
她唤道:“金城?”
傅金城抬起头。
你这里好冷
四目相对。茙
傅金城合上钢笔笔帽:“怎么是你?”
沈绣婉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落座,有条不紊道:“她们不识字,我代表她们和你谈。我们的第一诉求是放出被巡捕房关押的十八名女工,其次是赔偿医药费和丧葬费,再就是要求工厂改变强制性劳作时间,提高纺织女工待遇。”
傅金城看了眼墙上挂着的壁钟。
今天的会议,原本应该是三方参加,但工厂代表并未到场。
偌大的会议室显得冷冷清清。
他起身,亲自给沈绣婉倒了一杯热茶。
沈绣婉看着他把茶杯放在自己手边:“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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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金城没有接话。
他高大的身影覆在沈绣婉的身侧,令她莫名产生了一种压迫感。
督军府的会议室没有安装暖气片,寒意钻出木板缝隙,顺着沈绣婉的小腿攀援而上,即使她捧着热茶暖手,也仍然觉得四周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