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仿佛只将他遗留在了过去,他连表露心迹都不敢,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偷窥着沈绣婉和白元璟的生活,活的像是一条见不得光的毒蛇。
他胸腔里充斥着嫉妒和不甘心,道:“结婚不是快乐的事。”
话音落地,沈绣婉神情一怔。
傅金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只是想扫她的兴,却没想到反而令她联想起她和他的婚姻。
沈绣婉微微一笑,故作轻松地揶揄道:“真是对不住,原来我和你的那段七年婚姻,给你造成了这样大的心理阴影。到底是我不好,我给你赔不是。”
她拎着手包,慢慢鞠了一躬。
虽是以玩笑的姿态,但低头的刹那,她心底还是涌上来一股酸涩。
金城就是这样。
每每与他说话,她总会心生难过,仿佛她的存在有多么肮脏多余。
她按捺住泪意,不愿再看傅金城一眼,转身离开了和平饭店。
傅金城站在落地玻璃窗边,看见沈绣婉匆匆拦了一辆黄包车,很快消失在细雪茫茫的城市之中。
他又说错话了。
他似乎总是惹她伤心。
方副官就站在会议室门口,小心翼翼道:“三爷,您在燕京的时候,身边有过那么多女人,照理来说想赢回三少奶奶的心不是很简单的事吗?怎么就……怎么就又闹成这样了?”
傅金城面无表情。
那些女人都是自己贴上来的,他从未主动做过什么。
他怎么知道该如何追回婉婉。
何况,婉婉和那些莺莺燕燕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他烦恼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圣诞节到了。
白元璟知道沈绣婉从没过过圣诞。
他请人将整栋洋楼和花园装饰了一番,又雇佣了几个擅长做西餐的厨子,特意在家里举办了一个圣诞派对,宴请了不少朋友和同学。
傅金城懒得看他和沈绣婉当众恩爱,黑着脸以公事繁忙推拒了。
得知他不来,白元璟用指尖把玩着那张请帖。
似是联想到了什么,他的薄唇不禁流露出一抹轻笑。
沈绣婉正从楼上下来。
她请白元璟把那位系着红围巾的纺织女工画了出来,她这些时日都躲在楼上忙于刺绣这幅作品,好在来年拿去参赛。
瞧见沙发上的白元璟,她不由好奇:“元璟,你笑什么?”
白元璟把她抱到怀里。
他埋首嗅了嗅她颈间的香水味,柔声道:“笑一个笨蛋。”
“笨蛋?怎么个笨法?”
“他曾经有一颗石头,却因为嫌弃那颗石头笨拙丑陋而丢了出去。捡到石头的人发现这是一块玉料,于是稍加打磨,露出了它里面的美玉。那个笨蛋得知对方手里捧着的美玉竟是自己从前丢掉的,顿时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