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小生打扮的戏子对李千金一见钟情,甩着折袖唱道:“四目相觑,各有眷心,从今已后,这相思须害也!”
这小生是个初学者,唱的不好,只勉强跟上了昆曲的音调。
沈绣婉冷眼看了一会儿,忽然提高声音质问:“有意思吗?”
戏台上静了下来。抜
戏子们下意识都望向那个小生。
方副官撩开后台帘子,远远看了眼沈绣婉的脸色,意识到情况不对,连忙轻咳几声示意他们赶紧退场。
戏台子上便只剩下那个小生。
戏楼寂静的诡异,只能听见草丛里的蛐蛐儿声。
傅金城哂笑,扶了扶冠帽,哑声道:“才只学了几天,唱的不好,叫你发现了。”
他生得英俊。
就连戏子扮相,也比旁人来得俊美养眼。抜
他从前不喜欢昆曲,也瞧不起戏子。
他记得母亲五十大寿的那年,家里请了南方的戏班子,二嫂借着戏子嘲讽沈绣婉,嘲讽她是没见过世面的穷酸乡下人。
那时,他心里也隐隐有些认同。
他也瞧不起沈绣婉。
他认为西方戏剧才是艺术,他认为沈绣婉喜欢的昆曲,不过就是乡下草台班子讨权贵喜欢的小把戏,不过就是不入流的玩意儿。
所以他没有为她说一句话,更没有在宾客面前维护她的尊严。t
时至今日,他后悔了。抜
昆曲很好。
沈绣婉也很好。
是他不好。
他是恶人。
他想,原来放下身段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原来为爱低头的人并不是胆怯的弱者。
他遥遥注视沈绣婉:“婉婉,我想通了,过去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我承认我喜欢你,在更早的时候,在周词白回国的时候,就已经偷偷喜欢上了你,我只是……只是没有发现自己的心。婉婉,你能不能不要和白元璟结婚?”
沈绣婉紧紧攥着拎包。抜
她从未见过金城这个样子。
可是……
她沉默了很久,最终仍旧选择转身离开。
秋夜的那轮月亮,倒映在池塘水面上。
蜉蝣掠开重重涟漪,月亮悄然破碎成无数波纹。
明明临近中秋,可是今夜的月亮仍然并不圆满。
……抜
冬至。
沈绣婉来上海找白元璟,给他带了新腌制的菜果和家里包的几屉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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