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村里人知道后,便涌到陆家来道谢。
“大伙儿别谢得太早。”
陆可儿笑吟吟地说,“钱我家出。但是,人力还得大家凑。不过,放心,我家按劳动量给大家算工钱。”
村民们更加激动了。
真好,年后,连活计都找到了。一开春,就能赚钱,这可是好兆头啊。
这几天,如柳絮般的小雪细细绵绵地飘落了下来,将山林草地和屋舍小院处处染上了一层莹白的色彩。屋外的地都冻成了冰疙瘩,平时辛勤劳作的人们减少了出门的时间。除了几户人家偶尔冒雪上山打猎外,大多村民们都待在家中。家家户户都燃起了炉火,一家人围着火炉坐着,一边聊着一年的过往,一边畅想着来年的希望。不少岭下村人现,自从陆家达后,连带着他们这些同村的乡邻,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陆可儿和里正穿着蓑衣,冒雪走在村里的小路上。
“可儿啊,这下雪天,你咋还想着到村里逛呢?这外面多冷啊。”
雷正一边搓着手,一边不解地问道。
“里正爷爷,我今早听我娘说,村里有一些人家的房子是老破小,啊,就是房子又旧又破又小。我娘担心若雪下大了,这些人家的房子挺不住。”
雷正一愣:“所以你想去看看?”
“嗯。”
陆可儿点头,“我娘说,当初回到村里时,她和我爹手上除了点银子,啥也没有。还是大伙儿这家拿床被,那家掏碗米,最后还是大伙儿一起帮着盖房子,才让我爹我娘安顿了下来。我爹娘一直感恩乡亲们曾经对我陆家的帮助。以前是没能力,现在咱家好过一点,自然也要帮衬帮衬一下村里。”
如雷强根林云花林琴之类的人,毕竟是少数。
何况,当人极度贫穷时,又怎能期望他能对弱小之人施以援手?
“好孩子。”
雷正赞叹,“你们陆家一家都是仁义之人。可儿啊,不瞒你说,咱村地处偏僻,地少人稀,又缺少赚钱的营生,多数人家都过得苦巴巴的。村里有一大半的房子,又破又旧,能挺过一年是一年。”
陆可儿蹙眉深思:“村里人就没有想过干点什么营生么?”
“咱们历来都是靠山吃山。这庐云山金鸡岭在世人眼中是座宝山。可是,只有我们进山讨生活的人才知道,要赚几个钱,那是拿命在拼啊。每年死在野兽腹中,或是坠崖的人都有好几个。”
雷正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一阵唏嘘。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远处传来轰然一阵声响,有人惊叫起来。
“好像是张寡妇家。”
雷正脸带忧色,“走,去看看。”
张寡妇曾在陆家修葺屋舍时来陆家帮忙做过饭。陆可儿对她的印象很好。为人实在又勤快。
很快,两人便赶到张寡妇家,都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原来,张寡妇家的老破小在雨雪的侵蚀下,再也挺不住了,倒塌了一半。她那年迈的婆婆和年幼的小儿子正站在那片狼藉之前抱头痛哭着。
“老天爷啊,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张寡妇的婆婆白苍苍,满脸皱纹的脸上淌满了泪,她抱着小孙子失声恸哭。
“奶,咱们今晚住哪啊?”
小孙子哭得凄惨,抱着奶奶直抖,“奶,我冷。”
张寡妇弯着腰,和大儿子一起,正准备动手收拾残骸,一抬头,便看见了陆可儿和雷正。
“里正叔,可儿,你们……你们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