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春耕时日短,得趁着这个时候将肥都沤出来,不然耽误了春耕这事就大了,她怕是得被这么多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现有的这点人手不够,她只得将松县那些难民给调到各地。
去年入冬之后,难民们来了一大拨,如今松县庄子上容纳的难民已经有一千二百多人了。
这些人一来,大大加快了沤肥的进度。
他们也算是老手,不用人带,自个就知道怎么做,就算做错了也能很快调整回来。
庄子上虽然还是那么忙碌,但紧张肃穆的气氛没了,周果也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能供应得上。
这样大肆沤肥,收香收灰,各地最先感受到的是街道变得干净,夜香收的勤,往年倒灰的山谷如今也没有臭气飘来了。
府君们在府衙待不住,忍不住下县下乡走动,看到这样的成果,很是惊喜,“没成想这沤肥还能有这样的效果,这些臭东西哪曾想竟然有这么大的效用,以往怎没人现?”
这个要人怎么回答?
还不是没有人家聪明吗,没有人聪明自然想不出来。
一整个春天,周果就在几个府城之间来回跑,中间也就抽空回了一趟家。
忙碌的春耕结束了,她好像也脱了一层皮,倒下了。
连骑马的力气都没有,是坐着马车回去的。
李氏一见她这要死不活的样子魂都差点吓没了,“你这是怎么了??啊?病了?哪不舒服啊??”
一家人都围上来,你一嘴我一嘴问个不停,都担忧的不得了。
主要谁见过她这个样子?
什么时候都是生龙活虎的,这些年身体好的愣是连一个喷嚏都没打过,壮的随时能一拳头打死一只老虎。
怎么会这么焉?
还没进屋,老爷子就给她把脉。
这些年,老爷子闲着没事,倒是跟隔壁镇上的大夫熟了不少,一来二去的,这把脉的技术倒是越来越好了。
周果道:“我没事,大夫说我就是累着了,歇歇就好。”
老爷子点头,“确是像那么回事,这段时日就好好歇着吧。”
一听是累着了,给一家人心疼的,就恨自个不争气,帮不了什么忙。
尤其是周谷这个当大哥的,愧疚的一言不,想起小叔嘱咐他的话,他一个男人,该当把这个家给挑起来,结果什么事,都是周果这个当妹妹的冲到前头。
吴丫安慰道:“孩他爹,你也尽力了,这么久以来,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半夜了还趴在书桌边想事情。”
说完就去厨房了,这么累,得炖一碗人参鸡汤喝喝,肯定得补补。
周粟跟李来忙前忙后的端茶倒水递点心。
周麦跟周米帮不上什么忙,坐在一边述说着这一段时日家里生的事。
老爷子把完脉就出门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周果躺在摇椅上,身上盖了毯子,喝了一杯热茶,吃了一块点心,听着哥哥弟弟们絮絮叨叨的说着家里这段时日生的有趣的事,安逸的叹了一口气。
然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睡过去之前还是要感叹一句,家里真好!
每次从外面回来都这一个念头。
见她睡着了,周麦小心翼翼的抱起她放回炕上去。
然后几人就守在她身边,看书的看书,练字的练字,下棋的下棋,各干各的,没人说话,但温馨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