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鸾峰以西。
灵药峰。
暮山流岚锁池荷。
“唔——”
白岚夕下点水,微蜷着脚趾,赤足踏进苑池中,随着缓浸池水中的曼妙曲线舒展开,微启的檀口出一声婉转旎喟。
软欹在池壁边缘,耳畔忽飘来徒弟断喘:“师……师父,婉儿跑遍了宗务堂,也找不到工考的红奁,要不,问问殿下?”
气喘声尽后,宗考归宗的牧婉拿着一套红礼裙,
开雾裙至。
“还有……还有……”
“那管宗务的男执事真是狗眼看人低。”
“这次灵药峰宗考,我一定狠狠替师父出这口恶气。”
牧婉一面在畔蹲放礼裙,一面气鼓鼓说。
哗——
素手出水,白岚笑摸了摸徒弟脑袋,“好啦,好啦,跟这些人置什么气?他们不肯给就不给了,师父屋里,有的是妆奁,不会让你给别人比下去的。”
“好耶,师父最好了。”
……
三言两语打走了徒弟,白岚池默良久,缓撩起一捧清水,任由它浇流仙面,漫过月颈、锁骨,一滴滴从腰汇水,雾散雾浓。
“白尘……”
“就此别过吧。”
白岚出水拿起一套挂在池畔琼枝上宽袖束腰流仙法裙。灵金的材质裙饰蒙着一层淡淡水雾,指腹抹过,宝光潋滟。就此别过……白岚一面对自己说,一面将扶风弱柳般的身子装进法裙里,微调了一下有些硌肩的抹胸吊带,最后,俯身将一双纹饰细腻的凤翎长靴套上,
惊鸿了岁月。
流雾浓失投池倩影,
好似镜花水月,在裙袂间带起的缱绻微风里潋滟破碎……
白岚立畔,
再次检查一遍没有问题后,抬手扶了扶挽进后鬓的青鸾宝簪,唇角仅是一勾,疏离盈眼,“婉儿,关门赴宴……”
……
未央历二零三十五年。
一月一日。
夜。
青丘圣地。
昭灯升,雅乐奏,张筵十里。
一派热闹喜庆之景。
白尘肩并青丘圣女,跪在夜倾语裙下时,耳畔传来司仪祝词:“今合二姓之欢,结为连理……”
瑞禽红雨,
欢呼声一片淹没一片。
这一日。
青丘圣地万朝来贺,南人脸上无不洋溢笑容。为睹一眼盛会,不少修士散尽余财,连带着周郡亦是笙歌又起,世人想,青丘帝体重出,南域国运回归,定当举地升格为仙域。
此刻,千金散尽又如何?
再待紫气东来时,南人俱是大帝域下民!
席上,青丘上下俱是喜溺其中。至圣夜倾语,今夜也罕见失仪,一边伸手将几缕笑散的青丝别到狐耳后,一边眼神宠溺的对跪在脚下的徒弟说起祝福话。
她笑得风情万种,
连裙摆上那灼灼百合都在袂间缱绻流转的轻风之中蓦然生动几许。
不知为何,白尘只觉内心莫名刺痛。
老师送给他的祝福一句也没有记住,只是怔看着裙裾上那怒盛的百合。
……
帝婚盛况难纸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