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勇,我且问你,将来你打算把赵家带向何方?”
青儿望着赵世勇,出声问道。
此乃关键所在,她不想含糊半分。
赵世勇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他闭眼思索片刻,又回头望了望李天睿,拳头紧紧一握,拱手正色道“长辈相问,小侄不敢隐瞒,偏安无王业耳!”
青儿眉头皱起,默默看着自己这位侄儿,此话并未出乎自己的意料。
而此刻赵世勇虽感觉身上压力如山,但表情平静,低头不言。
过了片刻,青儿微微一叹,收回目光。
她知道,此事赵世勇已准备了数十年,她已无可置喙。
“欲要建王业、御皇权绝非一代可能完成,你待如何?”
青儿又问。
“哈哈,我赵世勇自问一代枭雄,自信儿孙皆麒麟子,定将不辱族命!”
赵世勇笑道。
此话虽看似是一句戏言,但可看出赵世勇对此倒是颇有信心。
青儿摇了摇头,道“作为赵家族人,我虽有心帮你,可一步踏入金丹之境,早已是身处化外,无法再出手干预凡间之事。”
“姑母能出手压服吕家已是为赵家除了最后的大患,您尽管一心求道,凡间之事小侄不敢劳烦姑母。若将来赵家后辈不成器,姑母便舍了赵家这凡缘累赘即可,赵家之人绝不再言攀附。小侄只求将来我赵家子弟如有开仙根之人,姑母能出手护佑一二。”
赵世勇再拜。
青儿心中有些惊异,她突然现这赵世勇的野心远出她的预想。
此人不但觊觎皇权,竟还妄想建立修仙家族?
青儿无言,盯着赵世勇沉默不语,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赵世勇额头逐渐见汗,急忙单膝跪地道“煌煌天道,我凡人当怀敬畏之心。姑母龙凤之资,已是仙身玉骨,乃我赵家万世楷模,赵家后辈理当效法。不是小侄窥伺天机,实乃人人皆有追求长生之愿,我赵家亦不例外,若将来有人侥幸修成,也可为姑母臂助。”
青儿当然知道他心中所欲为何,她抬头望向屋外夜幕,脑中思绪万千。
也不知今日情形,是否为自己的义父赵嵩所希望的。
直到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青儿望了一眼依然单膝跪地无声哀求的赵世勇,暗叹一声,道“证道之路凶险万分,一不小心便是神魂俱灭的下场,你想的太过容易。唉,若有朝一日你真的皇袍加身,那时再遣赵家之人来找我罢。”
“小侄代赵家谢过姑母!”
赵世勇连忙深拜,已是激动地声音颤了。
“行了,回去坐吧。”
赵世勇用袖子抹了把脑门的细汗,一下子差点站不起来。
他喘了口气,终于起身回到座位上。
“长辈容禀,想要赵家代天承运,并非没有捷径可走。小生妄言,或许不出十年,赵督军便能得偿所愿。”
此时李天睿笑着拱手言道。
“哦?且听先生高论。”
青儿闻言,也是来了兴趣。
“杨氏享国五百余载,上失天运,下失民心。长辈未至之时,欲求王业只能稳扎稳打,一路率军北上。但现在那吕家已被长辈压服,当可联系吕相里应外合,先加封王位,再架空杨氏基业,最后伺机逼其禅让。”
这李天睿不愧谋圣之名,篡位之事说得犹如喝水吃饭般轻描淡写。
不过青儿微微思索片刻,竟现此策并无纰漏。
翰国现在已是立国五百余年,此时在位的翰明皇杨文栋已是第十二代,虽说不上多么英明神武,但平庸即是原罪。
他在位四十余载翰国国力早已大不如前,这亦是所有王朝后期的通病。
且以这杨文栋六十有余的年纪,治国已现颓势,加之太子又身体不好,之后数十年翰国当会进入多事之秋。
造反这种事青儿根本不想插手,还是由着这位自己去闹吧。
既然青儿未提出反对,便是默认了李天睿的那套说法。
此时她端起茶盏微抿一口,继续问道“贤侄登基之后,欲如何治国?”
赵世勇思索片刻,回道“彼时百废俱兴,当减少赋税,以安天下民心;当整饬吏治,以明庙堂秩序;当行科举,以选拔人才;当练精兵强将,以抗敌国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