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儒将燕离巢听后嘴角泛起笑意,“原来是刘先生,在下闻陛下时常提起在中原时有个聪慧过人的小师弟,燕某一介武夫,鲁莽行事不想吃罪了先生,请先生见谅。”
刘子明一笑置之,道:“燕将军儒将之名闻名遐迩,在下久闻盛名,若要说将军是那鲁莽无礼之人,这天下统兵之人还有何人再敢称一声文武双全?”
燕离巢微微一笑,道:“千里而来,不如先入我大帐,我为先生接风洗尘,以作赔罪如何?”
刘子明抱拳躬身道:“刘某谢过将军美意,只是在下此刻对一个人牵挂的紧,只盼先去见过,再来赴将军之约。”
燕离巢微微怔,道:“先生想见之人可是姓童?”
刘子明点头道:“正是。”
燕离巢与孔遇春对视一眼,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孔遇春开口道:“刘先生,童姑娘正在都城点苍,点苍城距此有百里之遥,莫不如先在我军营帐内稍作修整?”
刘子明正想开口拒绝,便有一骑快奔而至,“都城急报~”
翻身后跪地呈上军报,孔遇春接过那传信兵的军报恭请大将军过目,燕离巢拆开八百里加急的火漆后扫了一眼,神情凝重道:“先生见谅,恕燕某不能尽地主之谊了,兵曹司传来紧急军情,江南水猛军,襄樊的虎士军已经陈兵北线了,燕某需急拔营驰援边关。”
刘子明感慨道:“比我想象中来的快呀……”
燕孔二将即刻拜别,燕离巢调转马头,握拳一挥,数百人草原轻骑队策马狂奔冲回军营。
冯礼看着草原的动荡近在咫尺,无奈道:“东家,眼下我们怎么办?”
刘子明拢起袖子,缓声道:“无妨,既然知道小芷在哪,我们自己去点苍城便是。”
黄袍道士转身先行上了马车,刘子明紧随其后,但当一只腿刚跨上马车之时,远处又有激烈马蹄声逼近,比之那百人骑兵的动静更加浩荡,便见足有千人的南诏皇家锦衣卫策马而来,为之人更是手中持节,乃是南诏天南王之下的权力第一人,清平官,檀雄贵!
在南诏国,清平官就和王朝的宰相辅无异,此人千里迢迢而来,手捧一封明晃圣旨,手拿可号令百官的持节令,威风凛凛。刘子明与此人并无交集,可他认出了锦衣卫身边的两骑女子,一老一少,面露喜色。
年纪正值豆蔻年华的那名妙龄少女小脸红扑,肤色小麦,头戴貂覆额,随着马匹身形一起一落都恰到好处,典型一副草原女子的作风,正是那从漠北草原来到陇右白驹城的托雅姑娘,白驹城外一别后,马姑娘经由刘子明推荐,被尚为太子殿下的百里商州引荐为南诏监马司司令,为军队培育优良战马,正是有了她的御马训马之术,南诏起事后才有了一股无往不利的剽悍铁骑,很快便立稳根基,南诏成功起身以后,新帝赐其爵位,封为郡主。
而另外一骑上那名年过花甲的老妪一头银丝,腰缠九节红鞭,正是前沙海镖局的右旗使,现投入刘子明麾下的刘三婆子。
一行人奔至刘子明三人身前,那名两鬓斑白的清平官檀雄贵宣旨,言简意赅,道:“恭请刘先生同入皇都共商国事。”
刘子明接旨未行跪拜之礼,落在这位权力彪炳的清平官眼中也不泛起异色,显然是天南王皇帝陛下早有交代,中原名为马雅的托雅姑娘吹了个尖锐口哨,马群中自有三匹雄壮黑马冲出,只听草原少年笑道:“刘大人,会骑马吗?”
刘子明相视一笑,翻身上马,“托雅姑娘,刘婆婆,路上比比?”
三人笑意满满,向檀雄贵行了一礼后,各自策马争先奔出,檀雄贵令旗子一挥,锦衣卫骑兵四散护卫,千余人奔涌向南诏都城。
----
三骑并肩奔驰草原,仅有三次停马饮水的短暂歇脚,一日的光景就赶到了南诏国第一雄城,草原的天关重地,点苍城。
在锦衣卫的簇拥下,檀雄贵进宫交差,三骑并未入宫而是在一位锦衣卫的卫正引路下,三骑走了城西的苍马道,这条街道由上万军方重甲严密控制,就是大宗师也休想闯进去。
苍马道乃军中管制重地,不可纵马疾行,故三人下马后也只能是牵马相伴而行,街道每隔几步就有一名重甲长枪的甲士站立,每一个士兵如同山锋那般一动不动,威武霸气。
刘子明暗叹一声,“老师和师兄治军有方,若朝廷都是此等强军,何愁大事不成啊?”
也许看出身旁的公子爷有些出神,刘三婆子柔声道:“公子,在想什么呢?”
刘子明回过神来,摇头道:“没什么,婆婆,为何师兄先让我们来这里?”
刘三婆子缓声道:“不是陛下,是萧先生请公子前来一叙。”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一座宏伟的仓库,仓库大门乃是千年寒铁所铸,站得老远就能感受门上散的寒意刺骨。
随着门后传来机关齿轮转动的动静,仓库大门沉缓地向两边展开,门后站着的老人快步走出,哈哈大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刘子明,答应你小子的,我萧平石做到了。”
刘子明脸色白,额头划过一丝汗珠,寻思,从提出铸造兵器库开始,到如今满打满算不足两个月,真能造出那十万件军需兵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