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轻声安慰道,“有我们在呢。”
然而崔大娘似乎没听见他的话般,只是喃喃自语道:“我儿子没了,我这老婆子以后可怎么活啊……”
她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深深的无奈和悲伤。这场突如其来的事故,不仅夺走了她的儿子,也打破了她原本平静的生活。而船厂和守卫军们,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呢?或许,只能尽自己所能,给予她一些温暖和安慰吧。
“就是你!你别走!”
崔大娘动作十分迅,一把就拽住了那小年轻。她力气极大,那年轻守军竟然一时没能挣脱。这一下变故顿时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本来在摆摊的、走路的、闲聊的百姓们都围了过来。
“哎,这不是崔大娘吗?这是拉住个小伙子干啥?”
“不知道啊,看看呗。”
小年轻脸色涨得通红:“你,你干啥!你放开我!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抢劫啊!”
“我呸!”
崔大娘一脸不屑地啐了他一口,“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家大郎、二郎为了守护船厂都战死了,就留下我们孤儿寡母艰难过活,你们倒好,我家大郎、二郎尸骨未寒,你们就欺负到门上来了!”
“你胡说!”
那小年轻急了,“谁不知道你崔大娘还有两个儿子!你家大郎是战死了,可你家三郎、四郎还活着呢!更别提大郎还给你留下了一个大胖孙子!你怎么就成了孤儿寡母了?”
“好哇!我家三郎、四郎是还在,可他们还小呢,怎么能撑起门户?更何况我家大郎的确有后,可那孩子才多大?你这个小杀才,是想欺我儿孙年幼吗!”
崔大娘不依不饶。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小年轻被气得满脸通红,围观群众也开始窃窃私语,指责起他来。小年轻百口莫辩,脸上涨得通红,使劲想要挣脱崔大娘的手,却没能成功。
“住手。”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围观的人群自让出一条道来,原来是教谕秦先生带着一个年轻人走了过来。秦先生头已然花白,但身姿依旧挺拔,他目光如炬,不怒自威。一看到他,原本还在喧闹的围观群众顿时安静下来。
崔大娘也松了手,那年轻守军如蒙大赦,连忙躲到秦先生身后,仿佛找到了靠山。
“崔大娘,你又来了。”
秦先生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你心中苦痛,可你也不能随意攀咬他人。”
“秦先生,您怎么向着外人说话!”
崔大娘不满地嚷嚷起来,“我家大郎可是为了守护这船厂死的!他的死难道就白死了吗!”
“崔大娘慎言。”
秦先生皱了皱眉,“这些孩子们也是为了保护大家、守卫这船厂,才会受伤、甚至牺牲。你家大郎是英雄,难道他们就不是了吗?更何况,这位小哥胸口还有伤,若不是你胡搅蛮缠,他此刻应该在医馆中安心养伤才是。”
崔大娘一时语塞,虽然脸上还有愤愤不平之色,却到底没有再开口。
秦先生环顾四周,提高了声音:“诸位乡亲,我知大家心中都有悲痛、有惶恐。可这些孩子们已经付出了极大的牺牲,我们难道还要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