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似乎没料到玄叶子的反应如此奇快,亦或是没有把玄叶子放在眼里,眼见玄叶子手掌拍来居然也不躲闪,只听“啪”
的一声脆响,两只手已经结结实实地拍在一起。
玄叶子震得手掌麻,却听对方也惊讶出声:“好小子,有两下子。”
玄叶子顿时听出此人正是王三叹,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急忙转身大喝道:“三叹,是我。”
王三叹顿觉声音有些耳熟,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老头,稍一迟疑,只听老头又道:“我是中堂啊。”
“对呀。”
王三叹顿时惊喜交加,一个箭步冲到龙中堂面前,狠狠一拳砸在龙中堂肩上,笑道:“你这小子,啥时候学会装神弄鬼了,我说刚才这招有些面熟。糟糕……”
龙中堂听着王三叹啰里啰嗦说个没完,正想打断,却见王三叹一声惊呼,抓住他的肩膀使劲下按,而两人脚下所踩的坚硬石板居然已经变得柔软如水,瞬间便把两人深陷进去。
龙中堂早已见识过王三叹的土遁术,倒也不甚惊讶,反而觉得这样跟着走脱倒也省事儿,只是对那个被牵连的总旗稍稍有些歉意,甚至担心他会不会受到惩罚。
他正自思忖,却见王三叹三下五去二,转眼便把身上的衣服撕扯干净,不由目瞪口呆,正想问,却见王三叹把脱下来的衣裳很快揉成一团,使劲扔向身后,赤条条转过身来,大声喝道:“快跑。”
话音落时,王三叹已经像疯似的率先跑了出去。
龙中堂又惊讶又好笑,却又不得不紧紧相随,嘻嘻笑问道:“你干吗?不舒服?还是很热?”
王三叹正自狂奔,闻听此言,又猛然站住,回头一看,连叫糟糕,不容分说,一把扯住龙中堂的衣裳,刺啦一声便扯掉一块。
龙中堂大吃一惊,正欲躲闪,却听王三叹连声喝道:“别动,快脱,差点忘了,快快快,赶紧脱,脱干净,一点别留,快……”
龙中堂一看王三叹神情慌张,不像开玩笑,尽管非常不情愿,却也只好宽衣解带,纳闷问道:“到底干嘛呀?”
“快脱呀!”
王三叹着急大喊道:“又不是大姑娘,你他妈害什么羞?再不脱下来,当心那老妖怪追上来。”
龙中堂陡然醒悟,尽管还有些不大明白,却已猜出王三叹在防备玄丝子的追踪,急忙脱下衣裳,刚要抱在怀中,却被王三叹一把抢过,顺势扔出老远,一声喊,转身向前飞奔起来。
龙中堂也非常忌惮玄丝子,急忙跟着王三叹一阵疯跑。
两人一口气跑了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龙中堂有些沉不住气了,仓皇回头张望,现身后并无人追赶,也没有那些令人闻之色变的青丝,不由放慢脚步,转而环视周围。
只见周围一如既往,泥沙遍地,晶莹碧绿,只是昏天黑地中,似乎有些不辨方向,更不知王三叹要跑向何处,急忙问道:“三叹,去哪儿?”
“还用问?”
王三叹头也不回,没有好气的回答道:“蟠龙山。”
“噢。”
龙中堂心中稍安,心想:回蟠龙山也好,爷爷他们正打算让两位姑娘搬往四峰山,也不知有没有成行?如果他们已经搬走,我也好收了那里的木遁术。
可一念至此,他又猛然想起,他和王三叹尚且一丝不挂,如何面见吴墨兰和马爱莲呢?不由一阵尴尬,不满问道:“这样怎么见人?到底为啥脱衣裳?”
“呀,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样走太慢,万一被追上就惨了。”
王三叹答非所问,突然一声大喝:“泥沙排浪,疾!”
喝令声落,龙中堂猛然感到脚下所踩得硬地瞬间消失,整个身体好像跌落云端似的蓦地悬空,不由失声问道:“怎么啦?”
可王三叹还没有回话,龙中堂突然感到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
他急忙回头,只见身后那片晶莹透明的世界,好像静静的湖面骤然遭遇狂风似的,猛然变了脸色,激起无数惊涛骇浪,前赴后继地冲他扑面冲来。
“喂,出事啦。”
他惊呼一声,急忙回头寻找王三叹,却见王三叹居然像死尸一样,仰面朝天,一动不动,躺在一片绿莹莹的浪花上,好像离弦之箭似的,随波逐流,向前飞驰而去。
与此同时,迎面扑来的那些绿色的泥沙土浪,已然冲到他的面前,却又像他并不存在似的,源源不断地从他身边疾驰而过,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惊叹之中,他似有所悟,又见王三叹已经走远,不由哭笑不得,急忙喊叫起来:“喂,你怎么啦?等等我呀。”
话音落时,王三叹几已看不见踪影,他顿时由惊讶感到恐惧,心想:这下完了,也不用寻墓地买棺材了,直接葬在这里了。
“你怎么没跟上?”
他正自忧伤恓惶,王三叹的声音好像从天外传来:“赶紧躺下。唉!和你这笨蛋在一块,真是伤心伤肺伤脑筋。”
龙中堂顿时醒悟,来不及埋怨王三叹没有事先告知,急忙试探着向后仰去。
可他刚刚倾斜一半,那些疾驰而过的泥沙土浪,好像猛然现这里还有个人似的,霍然把他席卷其中,好像巨浪挟持孤舟似的,推着他飞驰而去。
他很快适应过来,静静仰面朝上,忽然现天上的半块月亮,居然也像绿莹莹的翡翠一样晶莹剔透,散着绿莹莹的光芒,甚至把月光下的那些树木房舍也全部渲染的朦朦胧胧,一片淡绿。
他无比惊叹地看着世间罕见的这番奇异景色,听着耳边呼呼风声连绵不绝,而他却好像躺在静室里的软床上似的,没有感觉到丝毫颠簸。
一时间,他对这似梦似醒又似腾云驾雾般的感觉,非常享受和喜欢,甚至情不自禁地对这种高深法术由衷地感到钦佩,感到赞叹,还有几分羡慕。
惊叹之余,他生怕行进中再出幺蛾子,不仅不敢随便活动,甚至也不敢转动脑袋去看王三叹身在何处,只是耐着性子,一动不动地等待着。
无聊之中,他暗暗猜测王三叹这两天的遭遇,尤其对王三叹被关进武亲王府的地牢感到非常纳闷。
但是,他刚刚思忖片刻,还没能理清思绪,突觉浑身一凉,激灵一下醒过神来,赫然现悬挂在半空的那瓣绿月亮已然变得金黄明亮,不由纳闷地四下张望,却见王三叹早已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