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黄品放弃之前的想法,大步走到扶苏身后,并且伸手强行将扶苏转了过来。
“听兄长所言,对于此次用兵并非是完全不赞同。”
掏出帕子帮着扶苏擦了擦泪水,黄品缓声道:“既然如此,兄长该赞同陇西侯所言才对。”
视线与黄品错开,扶苏摇头道:“你违逆的是皇命,就算于局势是对的也是错的。”
不等黄品应声,扶苏一边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滴落,一边挣脱道:“况且大秦以律法立国,我身为公子怎能明知故犯。
我纵有万般不忍也是有心无力,莫要怪兄长不帮你。”
黄品眉头一拧,故意冷笑道:“所有过错都有我顶着,且战事已开再无回头路可走。
我回咸阳请罪,你以监军之职与陇西侯接手战事是应该做的,更是顺理成章之事。
你告诉我你触犯了什么律法?
又是言不忍,又是哭唧唧,完全是惺惺作态!”
用力甩开扶苏的胳膊,黄品不给扶苏回话的机会,故意嘲讽道:“说是惺惺作态也不完全对。
还因为你性子懦弱与优柔寡断,饱学之名更是名不副实。”
冷眼斜了一下扶苏,黄品退后了两步道:“你能坚持不接手战事,必然是认为可以随时将大军撤出。
于兵事上,你连个屯长都不如!
此外,陛下为何给你监军之职,你根本就没明白是为什么。
这不是配!更不是夺了你立太子的资格!
而是要让你历练,让你读死书的心性活泛一些。
也让你看看边地的大战是个什么样子,多些刚硬的血气。
同样要让你知道,于国事、于天子之威是不是单凭仁慈良善就能解决与维护住。
而更要让你知道大秦能够灭六国而一统,没有哪一国是张嘴以儒学灭掉。”
看着扶苏还在呆愣,黄品缓缓摇了摇头,露出不屑的神色道:“难怪你身为长公子这么多年还不能被立为太子。
我如此咆哮你居然说不出半句辩驳之话,除了所谓仁厚良善,你是真没旁的能夸赞的。”
黄品这话说得极重,不但扶苏神色更为呆愣,就连蒙毅都极为吃惊。
不过黄品并没有理会,而是继续道:“遇事时从来就没选择对过,陛下怎么敢将今后的大秦交给你。
另外是不是也觉得我说得这些就是为了我自己活命。
可你就不仔细想想,那些胆敢欺骗陛下的方士你能去劝说。
而我这个为大秦立下功勋之人你却选择袖手旁观。
你觉得陛下会如何看你?!”
听到黄品提到劝说方士,蒙毅的目光猛然一亮。
替黄品开脱上,扶苏确实是不能什么都不做。
想要借此开口劝慰,却被黄品再次抢先对扶苏道:“更为重要的是,你的良善用错了地方。
这不是对内,而是对外邦。
一旦开打,除了将外人打服就不能后退半步。
况且还是我堵上了性命动手,会担上所有的错。
下边的将士更愿意为此战用命的状况下。
你坚持的皇命不可违,你以为的顾全大局,在世人看来就是个说笑。
可好笑过后,是陛下无比的失望,是将你软弱与优柔寡断的性子拿到太阳下让人看看的清清楚楚。”
说到这,黄品一把抽出了直刀塞进扶苏的手里,“若觉得我说的是错的,你并非如此不堪。
那就将我斩了,犯错之人是我而不是你,该死的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