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品的话已经半挑明,孟西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
打开酒坛的漆封猛灌了一口,孟西擦了擦嘴角对黄品苦笑道:“你天生就是要人惊叹敬佩的,哪能谁都跟你一样。”
目光扫了一眼四处歇息的锐士,孟西似是自言自语道:“前年为二千人将,到了去年为曲将。”
说到这,收回目光看向黄品,孟西喟然长叹道:“到了此时,虽还是曲将之名,但行的却是裨将之实。
窝在离王城不远策应时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真领兵出来,心中难免忐忑。”
举起酒坛又猛灌了一口,孟西苦笑两声,微微摇头继续道:“做梦都没梦到过会有今日。
以我的家族出身,曲将都是奢望。”
“你先前劝我时可不是如此忐忑扭捏,说是豪气冲天都不为过。”
摸出一包常备的油炸豆子扔给孟西,黄品笑吟吟的接着道:“对军功渴望不渴望,你自己最清楚不过。
眼下既然已经有了名,那就努力变为实。
而这个努力,可不是让你思虑那些没用的。”
打开纸包捏了一撮豆子放进嘴里,孟西咀嚼了几下,意味深长道:“对你或许思虑的都是没用的。
可在你看来,跟你出来的半数左军回了九原,你觉得今后还能在屯军中待得安稳吗。”
“你琢磨的是这个?”
黄品以为孟西是对军职的名与实患得患失,没想到考虑的是这个。
惊讶的反问一句后,黄品抬手抚了抚下巴,嘿嘿一乐道:“有句话叫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该回九原总归是要回去的。
况且你们一路功勋已经挣得盆满钵满,不要太贪心。”
孟西目光复杂的注视一阵黄品,咧嘴哈哈大笑了几声,毫不掩饰道:“也有句话叫什么样的将领出什么样的军卒。
贪心都是跟着你学出来的。”
说罢,孟西抬手指了指一旁解下的甲胄,又指了指不远处歇息的重骑,皱巴着脸道:“这些个宝贝一旦上了身,你说有谁舍得脱下来。
张嘴跟你要?
谁会有那么厚的脸皮。
可真换回石甲、皮甲或是护不住全身的铜铁薄甲,哪个心里会是滋味。
况且没了这些依仗,战力低了不是一成两成。
将来对阵匈奴,怕是会让旁的袍泽所耻笑。”
“啧啧,你可是真会算计。”
翻了一眼孟西,黄品继续撇着嘴道:“那些甲胄换了刚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