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和董卓关系已经处得非常不错了,但孟佗还是非常刻意的去结交李儒这些人。
所以孟佗去丞相府,也有托庇于李儒下面的打算。
但孟佗并不知道,他这一次小看了乱兵的规模,也小视了长安城内这场血祭的疯癫。
即便家中不少人都劝说孟佗不要出门,但孟佗还是执意出门了。
而且从他出门还带着他儿子孟达,就看出,孟佗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别看别人都托庇在他这里,他其实自己也虚,认为真正安全的还是丞相府。
孟达这小子虽然是公卿之后,但却和那些走马的公侯子弟不同,颇有志向,弓马武艺相当出色。
这一次随父亲出家去丞相府,孟达自己也很自信,认为就是真的出个意外,凭借他的武艺也能护得父亲周全。
所以在把家中偷藏的一副铁甲披在身上后,孟达左手短枪右手环刀率先出府,后面是十二个部曲家将护在两侧,中间是六个徒隶抬着肩舆。
孟佗就坐在肩舆上,脸上覆着厚厚的粉,宽袍长袖,意态休闲的眯着眼,彷佛这一次也就和平常赴宴一样。
但仅仅过了两个街道,迎面就遇到一队乱兵,这些人手里拿着,肩上扛着,快活极了。
忽然看到孟达的队伍,这些人也是愣了一下,见这些人也有刀兵,也不大敢动。
孟达一直在前头领队,看到对面那做派就知道也是忌惮他们,于是大喊:
“好汉子们,我们是去丞相府,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大道这这,各走一边,如何?”
对面有个领头的,肩膀上背着个女人,看衣着也是个贵族家的女眷。
也许是知道他们是去丞相那边,这些凉州乱兵不敢造次,所以这领头的倒也干脆,回道:
“好说,那咱们都将兵刃偃着,这乱咱们各走一边。”
孟达点点头,然后回头看了眼父亲,见他也点头,就主动带着队伍到了道右边,而对面也笼着人到了道左。
双方都将兵刃收着,弓弩这些也是放下,都谨慎地错身而过。
但意外来了,那个被乱兵队将扛着的女眷忽然挣扎喊了句:
“呜呜呜,孟达,是……”
话还没说完,两边人齐齐变色。
对面角落里一弓手直接对着孟达射了一箭,其他人也纷纷拔出了兵刃,向着孟达这边冲了过来。
而那乱军队将则干脆一刀搠死了碍事的女眷,然后也抽出弓弩冲人群射了一箭。
这边,孟达左手使矛荡开了箭矢,脸色阴沉,他听出了那女人的声音,分明是他好友杜畿的新妇。
看到好友的妻子死在自己面前,孟达整个人就扑了过去。
左手的矛一荡就摆开了对面一刀,随后右刀就搠死了对面,如法炮制,三两下,就有三名乱兵死在自己的刀矛下。
但忽然,他听到后面家里的部曲在惊呼,忍不住错头回看,正看到自己的父亲捂住心口上的箭矢,痛苦地栽倒在了地上。
孟佗砸在地上,激起尘土,然后身子又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孟达整个脑子懵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对面一刀就劈在了他的脖子上。
要不是脖颈上围了一点盆领,那一刀就能将孟达的脑袋给砍下来。
终究是没在生死中搏杀过,这个关头孟达还能分心,所以立即就被等着的乱兵队将给抓住机会了。
但即便是有盆领挡,但刀锋还是刮破了孟达的脖子,也让他回了神。
孟达下意识就用刀回劈,但对面有准备,一下子就躲开了,然后又给了孟达一刀。
此时孟达才知道自己遇到的这个队将是个好手,心中再不敢分神。
之后双方又换了几次刀,孟达是出自名家,所以技术精湛,但那凉州队将是死人堆里练出的刀术,刀刀狠辣致命。
而且有些招数分明就是杀招,孟达从来没见过,要是有这身铁甲,早就死三四回了。
孟达心中已经再不敢有一点仇恨冲脑了,努力想着对方的破绽。
就在这个时候,从后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而且还不断有吆喝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