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虽然没有参加那次河洛之战,但却一直重视泰山军骑兵的情报。
要知道这种半甲骑还只是寻常,而那种甲骑才是真正的人间杀器,远远望去,每一骑就彷佛是一座铁塔。
那些援兵要是遇到这些铁甲骑了,怕还会更惨。
叹了一口气,郭嘉对边上的袁尚说道:
“泰山军野战之强,今已观之,为今之计只能仅守悬瓠,以待天下又变了。”
话说得沮丧,但却也是事实。
就这样的野战成绩,城里没人会愿意出城作战的。
此时身着孝衣,穿铁甲的袁尚欲哭无泪。
是的,他终于击败了父亲的其他几个儿子,继承了陈公国,但此时父亲留给他的却只是满目狼藉的残破国家。
城不过二,兵不过万,民不过十万。
此时袁尚听着郭嘉的话,看着城下汝水上凄惨哀嚎的场景,声泪俱下道:
“我袁家何至于此啊?”
说着更是眼泪鼻涕一抹一大把。
但在场的大伙皆知道原因:
“这就是真龙下场,赢了获得一切,输了身死族灭,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只是可惜了袁尚了,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已经一切不可挽回了。
其实袁尚还是有可以依赖的手段的,那就是尚父郭嘉所编练的万名新军。
以前袁绍在时,一直推行的就是精兵政策,因为靠着庄田制度供养出一大批合格武士,所以这项政策一直非常有用。
但后面陈公国在北上河洛的时候,为了供应大量精兵的军粮,袁绍命各郡县搜刮壮丁去前线羸粮。
后来这些壮丁又开始慢慢充入军队,以至于各军战斗力都有不小的下滑。
但就是这种比例在后袁绍时代都成了奢望,因为大量精锐武士的丧失,这种以武士为骨干,徒隶、丁口为肉的军队模式正式破产。
没有骨干,就是强征了丁口为兵又有什么用呢?也只会浪费粮食。
而且强征为兵,又使得地方号泣动乎邻里,嗟怨盈于道路,让本就没有民心的袁家更是陷入百姓的仇视之中。
所以由郭嘉做主,力排众议遣散了这些徒隶武装,而是开始编练新的军队。
虽然编制是新的,但其实人还是那些人。
郭嘉只是将城内迁移过来的梁、陈、汝、颍等地的豪强部曲整合为军,以各家子弟为核心,编练了一支新的作战军队。
但也正是通过精简部队,去除冗兵,郭嘉得以腾挪出大量的资源用在这些军队身上。
这些遴选上来的精兵普遍以步兵为主,强壮矫捷,极为精练,可以背负重达六七斗的甲械和军粮,日夜行二百里。
而能做到这些,郭嘉他们的花费也很大,普遍一个兵的军饷和军赏是过去养兵的三倍。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今只有财富的陈公国只能通过这种方式练兵了。
但即便如此,让这些新军出城野战也是力有不逮的,因为他们都是步兵。
不过也不用小觑了这支部队,作为陈公国最后的武吏,军中还是不乏勇士的。
这些人有的就是北地的归化人,如马延、张嶷、李孚等;有些是豪势家的部曲家将,如苏由、尹楷、韩范、梁岐等;有些则是袁家仅剩的一些精粹,如严敬、彭安、岑壁、汪昭等。
他们当中有很多人都出自袁尚的私人部队,很早前就追随于他了。
也正是这些人的存在,使得袁尚还有一点信心,去守住悬瓠。
但此时的袁尚可能并不清楚,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将会在之后的日子里,一个个消失在血战中,最后与大陈一起退出历史舞台。
之后的日子里,中原地区越来越冷,但悬瓠城上的诸将们却怎么也没看见泰山军的身影。
难道泰山军不来了?
……
张冲从始至终就没有将悬瓠作为下一阶段的目标。
虽然他也并不清楚悬瓠城在历史上到底有多难打,但这并不妨碍张冲做出正确的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