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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
姜钟正和李恪良漫步于一个小山包前。
一段久远的记忆涌上心头,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本以为这辈子还能再见,却没想到本应坐落于这里的村庄却不见了。
“唉,是蝶梦庄周,还是庄周梦蝶?”
旁边的李恪良却不解其意,只以为姜先生是对印第安人那四不像的体制失望了,他对此十分认同,叹了一声道:“我本以为是体制问题,现在才明白,最根本还是人的问题。马克思说,资本建立在剥削之上,所以生来肮脏。但资本若没有权力撑腰,哪敢肆意妄为?”
姜钟正感慨呢,闻言奇怪的看了李恪良一眼,“你被说服了?”
这不典型的偷换概念么,不管资本家怎么讨好工人,但当雇佣生产关系成立的那一刻开始,剥削就已经客观存在。
就像姜钟自己,无论他怎么美化自己,总要靠怨气而生,世间没了他,怨气不一定会没有,但只要他存在,那世间一定有怨气。
李恪良有些迷茫,“但大家真的越过越好了,钱也多了。”
姜钟笑了一声,“寒山和拾得的对话还记得吧?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说完,就转头向山包上走去。
天堂是有的,可以实现的,但在现世与那天堂的中间隔着一座海,一座血污海。
人类要泅得过这血海,才能登彼岸。
姜钟循着模糊的记忆,来到山后,记忆中,那里应该有一棵大柳树的,可此刻却只是光秃秃一片。
他犹记得当初父亲带他来到这里,指着那柳树说:我死了,就把我埋在这里,你要有空了,就回来看看我。
老头总觉得城里的高楼大厦不踏实,房子也只是个空中楼阁。
“人啊,还是踏实点,踩着地才好。”
一阵风吹过,耳畔似乎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望着荒凉的小山包,姜钟轻叹。
这样也好,没了来处,也就不知道去处。
忽地,姜钟眉心一跳,一股莫大的危机感铺天盖地笼罩过来。
姜钟赫然转头,只见天边有一抹寒光飞掠。
那是一个古朴的枪头。
姜钟心中警铃大作,顿时明白,这东西绝对不简单!
那边李恪良刚准备上前说什么,姜钟已然捏动门钥匙,刹那间传送走了。
而天边的枪头也微微一顿,好似在校准方向,而后微微一折,转向飞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