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倒也不居功。
“哦,对了,差点忘了。”
白郁自怀中取出一大把叶子。径枝细长,叶似马蹄。
“地钱草?”
沈错接过,近闻后有淡淡凉润气息。
“识货!”
白郁抚掌称赞,“白某顺手采了些许,外敷内服,保证你连疤都不会留下。”
言语间,玉蟾子步入房中,她见白郁也在其间,便想着回避一下。
“真人请进。白某之事已办妥,正要告辞。”
白郁双眉一挑,使了个古怪的眼色,状似乖巧地退出了房门。
错身而过之时,白郁闻到玉蟾子袖中的药香,心下了然,口中调笑道:“看来关心沈兄弟的不止白某一个啊。”
惹得两人脸上一阵泛热。
“阿灵,溜了溜了。”
一人一狗转眼跳进了转角。
“回来路上经过药铺便想着去看看。”
玉蟾子取出一个小巧的硬制纸盒,“店伙计吆喝说是此药驰名海外,更是重要军需品,可治刀枪跌打诸种创伤。”
沈错接过盒子,见其上印有“百宝丹”
“云南”
字样,说道:“我们也正要去云南,竟还颇有渊源,有趣。”
打开盒盖,其中装着白色药粉,兼有清凉微苦的草本气味,“似乎含有重楼,冰片等药材。”
“你先敷着看看效果。”
不等沈错道谢,玉蟾子避开他的眼神,也退出了房间。
沈错望着玉蟾子离去的倩影,又凝视着手中的药包,心下矛盾:我自问对她情根已深,她对我也不乏关心。可即便是两情相悦又如何?大哥的魂魄还无处安置,师父的去向更是不明。况且我自身也不知能活到几时。如此岂非耽误她大好年华?但我偏偏又情难自控。唉…
玉蟾子的回避是娇羞情怯,沈错的逃避是瞻前顾后。情之一事,女子往往比男子更勇敢。
驻军对沈错一行去云南的反应与曾先生所料略有不同:人没有。但行军用品可以增补些。
因此,师生们每人领到了一个行军背包,其中包含了简单的生活用品与药品。另外还为每人分了草鞋两双与少许干粮。
曾先生所买的地图也派上了用场。为前一批策划行程的官员在上面清晰地标出了主要路线。
省时省力,更重要的是切实可行。
曾先生将所有人集中在宿舍的大堂中,对着地图讲解去往云南的行途。
“同学们。政府资助了这许多物品,更通过张主席向沿途之绿林帮会晓以民族大义,确保他们不会进行骚扰。在战时能做到如此,已属不易。”
曾先生指着地图,“此行远的不说,便说沅陵至芷江这一段。山一程,水一程已是艰辛。之后的贵州、云南更是关山重重,烟水迢迢,这其中的艰难困苦,不言而喻。若是有人不想再行奔波,欲留于长沙求学,我也能理解。”
“先生常说学识要落到实处。今日有此良机能沿途了解民情,何乐而不为啊!”
“前方战士浴血奋战,我们吃这些苦算个什么?”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们不怕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