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想成为被抛下的,怕距离越拉越长。
主力确定好,接下来便是辅助。
“各宗已议定,由天骄破阵。”
陶隐喉结滚动,“至于随行精锐。。。。。。需以血肉铺路,替破阵者挡灾。”
“现在退出,不算耻辱。”
陶隐掌心浮现名册,烫金篆字在夜色中明灭不定,“愿意的弟子可在名册留名。。。。。。”
名册既是荣耀,也是注定的牺牲。
怕死乃是人之常情,不是什么人都能安然赴死的。
青衣阵修脸色煞白地后退半步;持双刀的女修指节攥得青;就连最前排的灰衣剑客也垂下眼眸,望着腰间新打的平安结怔。
“弟子愿往。”
突兀响起的少年音带着颤抖,却惊得云层都晃了晃。
不过筑基期的一个弟子挤出人群,怀里还抱着未收好的止血丹:“我。。。我炼丹总炸炉,但《百草经》倒背如流,若是。。。若是哪位道友伤重,我好歹能辨药性。。。。。。”
“去了可是一次性的大夫。”
有人提醒他。
那人嘴唇都在颤抖,还是将名字用灵力烙上名册:“我知道。”
“算我一个。”
方才退缩的阵修突然站出来,也烙上名字,“老子正想知道他们魔族用阵跟咱们有什么不同呢。”
混在人群中的一个修士死死咬住下唇。
他前几日才入内门,天赋尚可,还有一幼妹安置在宗门辖区,此刻怀中的传讯玉简还在烫——他不是一个人,他该退出的。
可当他抬头望见云台上那位玄衣修士时,突然想起当魔物屠村那夜,正是如他那般的人,一道银河般的剑光劈开了血色苍穹。
“天骄尚且不惧,我等何惜蝼蚁之命!”
他匆匆留下书信,交付给他人。
仿佛星火燎原,犹豫的、恐惧的、畏缩的面孔渐次抬起,他们看着前方那些昂立于云巅的天骄。
不知是谁先踏出一步,人群竟如潮水漫过青石阶,靴底碾碎的投影在月光下泛起磷火,仿佛冰面乍裂,黑压压的人群开始涌动。
器宗弟子摘下护心镜塞给同伴,兵甲碰撞声混着颤抖的呼吸;符修扯开乾坤袋,朱砂黄纸雪片般纷扬。
有人解开带将遗书系在廊下,有人反手把保命符箓塞给哭鼻子的好友,漫天流火映着他们衣袖翻卷如战旗。
名册性名次第亮起,那些年轻的面孔正被星斗镀上清辉,他们也许还不懂如何优雅赴死,却在血性翻涌时,把犹豫踩成齑粉。
“诸君,启程破魔!“
霎时万剑齐鸣。
鹿闻笙抬眸望向东天渐起的月,身后万千剑光如银河倒卷。
乘风而起,脚下灵剑嗡鸣,当第一缕裹着铁锈味的山风掠过鼻尖时,年轻修士们谈笑间的散漫骤然凝成劈开混沌的锋刃。
风云际会,杀劫已至,魔族相邀,他们便应下,破阵之后,直击魔族大本营!这一局,仙门以天骄为刃,直斩魔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