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杀过了人,那便真的改不了了。
如此,她便悄然回,眼光正落在沈要的眉间。
“怎么了?”
沈要不明就里的问道,“不玩了吗?那你和我走。”
她于是摇了摇头,说:“不,就是想看看你。”
话毕,似是觉得不够,便盎然一笑,带着些喜色,也带着些歉意。
“我就喜欢看你。”
沈要一瞬语滞。
他直觉满头满脸都烧,高热不退,似猛火煎干舌心,根本哑得人说不出话来。
偏偏,他却一点儿不觉得辛苦,只觉得手心潮。
“六小姐,别逗我了。”
他说,“你又不是真的喜欢看我。”
“你怎么知道不是真的?”
“就。感觉。”
“那你感觉的不对。”
萧子窈振振有词,“罚你回营帐里反思,重新感觉,等我陪孩子们玩完了,就来检查你。”
他立刻哦了一声。
然后,不情不愿的,转身退后一两步,再回头,再走,再回身,再走。
反反复复,黏黏糊糊。
——却又,乐此不疲。
他只管远远的补上一句。
“六小姐,我这次学会谦让别人了。”
“你之后回来要记得夸我。”
“要快些回来。”
萧子窈就笑:“那如果我回来的晚了呢?如果我回来了却忘记夸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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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去找你。”
沈要一字一顿,十分认真,“然后,帮你想起来。”
他眸光暗烈。
那话音至此了。
是时,已是午后,那日头尤其旺盛,竟将她手中一份灰纸公报照得白生生一片,不太像宣纸,却反倒像花圈。
“夫人,我们到底还玩不玩捉迷藏?”
一个孩子是时问到。
萧子窈闻言,便说:“玩,但是我们要先把报纸念完。”
如此,她话音方落,几个孩子便大叫起来,纷纷吵得四下不可安宁。
“军长夫人要给我们念报纸咯,有想听的人要排队哦!”
萧子窈手心顿时握紧。
她只见好多帐篷底下都钻出一张又一张的黑脸黄脸来,黝黑的颜色,蜡黄如陈尸,像坟山里爬出的新鬼,无一例外,只管扑向她来。
偏那孩子懂也不懂,反而说道:“夫人,我们村里识字的人不多,有新闻都是请一个老秀才帮忙念报纸的,可惜他在洪水前死了,才下葬不久,所以到现在还没人顶替他的位置呢,你是第一个!”
她于是轻声笑笑,复又一展报纸,朗声念道——
“岳安旧主萧训之女,搅扰先人,属大不敬,但因此救百余口生人,未必难辞其咎。”
有人就问:“什么是‘难辞其咎’?”
她道:“就是难以推脱罪责与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