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其实并不多么想要一个孩子。
比起萧子窈来说,一个孩子,不过只是一个附属,也许很重要,但总之不会比她来得更重要。
如此看来,他二人倒也实在相配。
沈要于是说道:“来人。”
一语落地,他左右士兵立刻左右围列。
围列,又似围猎。
而围猎,即是围剿。
他连身子都不必站直,便可以翻手为云,主掌生杀大权。
四下人头攒动。
“死丘八,我就知道你们没按好心,原来就是想拿我们做政绩!”
“你们这是卸磨杀驴!根本不顾我们的死活!”
“她萧子窈算什么东西!她炸了全村人的坟山,却只有他父亲的尸体被挖了而已,哪里抵得过我们的损失!”
那骂声此起彼伏。
萧子窈原是一应也不应的,偏偏听到最后,却陡然回头斥道:“——那是因为你们只能挖得到我爹爹的尸体!我姆妈和大姐在东北被炮弹炸得粉碎,我五哥被奸人所害,最终开膛破肚连一具全尸都没有!你们到底还想挖谁的尸体,尽管说出来便是了!或说你们是不是都盼着我也去死,然后再把我的尸体也挖出来不成!”
是时,她面色灰败,唯独一双桃花眼烧得绯红。
那颜色可真好看。
正如犬园之外的那棵花树,美每春日负暄,便势如烈火,开得愤怒又安静,漫天红霞迷醉人眼,仿佛东风夜放花千树,火树银花不夜天。
这才对。
沈要心想。
他的六小姐,天生艳绝。
这才是她脸上该有的颜色。
他于是又道:“封锁营地。”
“是!”
“从现在开始。”
他微微一顿,而后话音急转直下,不冷也不热,尤其的平淡,仿佛根本不生气似的。
“每隔五分钟。”
“我就杀一个人。”
他话音至此了。
那灰扑扑的人潮顿时汹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