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的,打了的,毕竟是要把刀子伸到肉里面去割,还要把损伤的、被污染了的肉割掉,自然是要打麻药的,只不过用的是局部麻醉,这样对神经有好处。”
“那……麻药过了之后呢?”
那医生有些为难:“这,自然是会疼上一阵子的。”
“没有别的办法吗。”
“这个嘛,一般来说,都是忍一忍,再吃一些止痛药便是了。如果沈军长实在心疼夫人,那就在她疼的时候多陪陪她说说话,分散分散注意力,除此之外,基本上没有别的办法了。”
沈要听罢,于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萧子窈很快便被人推了出来。
她两腿尚且不能弯折,便只好躺在折叠床上,脸色不太好,却不至于不好到面色惨白的模样。
她与沈要两人之间,终究是她先开的口。
“呆子,你靠过来一点,我有话要和你说。”
沈要立刻站起身来。
只不过,想是他蹲了太久的缘故,这会儿猛的起立,脑袋或两腿便都有些不适,直觉一个晕得厉害,另一个则是软得厉害,于是,不过两三步,他便顿在了原地,终又缓缓的跪倒在地,跪在她的床边。
那模样,要多卑微便有多卑微。
“六小姐,我在。”
萧子窈吃力的笑了笑。
“干嘛跪着?地上脏,还冷。”
沈要说:“这样离你比较近。”
“我又不会去哪里,你不用这样紧张兮兮的,快站起来。”
“就这样吧。”
他很是坚持,“就这样。这样说话,可以听得很清。”
萧子窈眉目如画。
那应当是颜色淡淡的山水画,黑白色的,浓黑的眉眼与白宣的脸,又很像黑白相片,一如既往的好看,偏偏沈要不太爱看。
不是不爱看她。
而是不爱看黑白色的她。
萧子窈说:“呆子,我今天从头到尾,都没有怕过侯耀祖,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沈要干巴巴的说:“因为你以为自己什么都做得到。”
他话里话外,都是明明白白的愧悔与埋怨。
谁知,只此一瞬,萧子窈却一字一句的纠正起他来。
“不是哦。”
“我不害怕,不是因为相信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