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听罢,果然立刻摇头,格外用力。
“不是。”
是时,他只管小心翼翼的张了张嘴,那模样木木的,哪怕面无表情,也照样是木木呆呆的,就好像是他不敢太大声讲话一般,始终在她之下,也始终虎视眈眈。
“我只是,觉得很难受。”
“一看到你痛,我也会觉得很痛。”
“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没人教过我怎么止痛。”
沈要如是说道。
一直以来,他唯一想要被原谅的事情,大概便是如此了。
那是他生为劣等犬,却爱上一个上等人的事情。
萧子窈一瞬哑然。
她直觉喉咙有些紧,于是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止痛有吗啡,大夫给我开过的。”
沈要眉心微皱。
“那个不能多吃。”
他一字一顿,“大夫和我说过的。”
“那你有没有问过大夫,除了吃药,还有没有别的止痛的方法?”
谁知,这一回,她话音方落,便轮到沈要哑口无言了。
他拳着手,手心微潮,伤了的那只手并不太痛了,大约是好的差不多了。
“说过。”
他声音很轻很轻,唯独呼吸很重很重。
“他让我多陪你。”
“在你痛的时候,陪着你。”
“陪你一起熬过去。”
话毕,他便终于抬起眼来。
萧子窈只见沈要眼底微弱的碎光。
她从小便是个十分受宠也讨喜的孩子,无论是人还是狗,几乎无一例外。
然,唯一的一次例外,应当是在萧大帅教她教养那条德国军犬的时候。
她那时还小,细细的手脚细皮嫩肉,偏那大黑狗却孔武有力,一旦站起身来简直比她还高——便是其中的一次了,她正抱着那大狗玩闹,非要跟条狗比比高矮,却不料,那狗爪子竟在不经意间划过她的脸,黑色的尖指甲,虽然不及猫爪子锋利,但总之也很厉害,便一瞬在她眼下留下一道血痕。
四下众人顿时就慌了。
就连那大狗也慌了,于是立刻趴下来蜷起尾巴,又反复绕着她磨蹭数圈,最后无果,便失落落的躲到了角落里去,然后侧头,呜咽着,也一动不动的、远远的望定她去。
那血痕自是没有留疤的。
只不过,那几日之后,那大黑狗却再也不贴着萧子窈凑到她跟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