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姨原以为此事也许不会再有下文了。
谁知,暮色四合,又到了晚间,沈要方才下职回来,连车子都还没来得及停稳,萧子窈便慌慌张张的唤道:“郝姨,我又流鼻血了,快帮我拿些止血棉……”
她于是忙不迭的取了些棉纱来,又涮了一把湿帕子,紧赶慢赶的便往萧子窈的鼻梁上敷。
“哎呀,夫人,您最近怎么又流鼻血了?上回风寒倒还好说,难道这次又是?”
萧子窈讪讪一笑:“我在城北不是被人打了吗?当时就流了鼻血,挺严重的,想是血管还没长好,所以这几日只要稍微打个喷嚏就会又流血。你快多给我塞些止血棉,免得沈要看见了,待会儿又要多想。”
然,她正说着,那厢,厅前,沈要却已然冷眼而立了。
他只管环胸站着,一手指节青,正来来回回的在袖口点个没完。
“六小姐。”
他一字一顿,语气不善,“我现在已经看到了,也已经在多想了。”
却是一面说着,一面又走上前来,只一眼便屏退了郝姨,却只一手便接过了她手里的湿帕子去。
他声色一瞬沙哑。
“怎么回事。”
他问道。
萧子窈于是含含糊糊的说:“就是刚刚和郝姨说的那样呀,被打惨了,伤得太重,血管一直长不好。”
“没别的?”
“没别的。”
沈要没有作声。
萧子窈自是不会知晓的。
于他而言,她的叹息与苦笑,后悔的声音还有心死的声音,或者是眼光淡下来之后的无力的手,都足以令他深陷恐惧,如坠冰窟。
更何况,眼下,分明是她流血。
“萧子窈。”
恍惚之间,他便又叫了声她的名字,慢吞吞的,却不是有意拖延的样子,反倒是有些怕,所以话里的祈求甚至比试探还多。
“我用过心愿券。”
“你得遵守规则。”
“实现我的愿望。”
萧子窈微微一愣。
“我怎么没实现?我一直都有好好的穿着厚衣服厚袜子,我已经……”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