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气氛紧张得快要凝固的时候,徐庶赶紧上前,轻轻拉了一把马,随后不卑不亢地开口说道:“皇妃娘娘,刚才陛下可是明明白白说过的,那刘皇叔与您父亲乃是同门师兄弟的情谊,您也已经认下了这份关系。可您却不知道呀,我家将军亦是与您父亲有着同门之谊呢,大家皆是出自一门,算是师兄弟呀。此情此景,按这辈分算下来,怎么着我家将军也是皇妃娘娘您的师叔。况且陛下刚才也说了,今日这乃是家宴,既是家宴,您作为蓟侯公孙瓒大人的女儿,怎么能对师叔这般说话呢?这可不合礼数。”
公孙皇妃被这一番抢白,一下子就懵了,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回头看了看父亲公孙瓒。她心里也不确定,今天他们是不是真的说过这样的话呀。
而此时的天子呢,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分明就是在拱火呢,还轻轻颔,仿佛是在认可徐庶所说的话。
公孙瓒和他身后的大将严纲呢,却给公孙皇妃使了个眼色,那眼神传递的意思分明就是让她不必理会,不要被这几句话就给唬住了。
公孙皇妃有父亲在背后撑腰,又见天子似乎并没有要怪罪她的意思,当下便又放肆起来,她扬起下巴,趾高气扬地说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来与我插话,简直是毫无礼数可讲!难道马将军就喜欢带着这种无礼之辈进入陛下的宴会吗?”
那语气里满是轻蔑与不屑,丝毫没有把徐庶放在眼里。
因着身份上那分明的尊卑之分,徐庶被公孙皇妃这般怼回来,一时间也确实没办法继续争辩下去了。
马呢,此时也只能强自按捺下那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怒火,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却并非是我等想要前来赴宴的,全都是陛下盛情邀请,我等哪敢不从。更何况,徐庶先生平日里为我出谋划策,我对他极为倚仗,可绝不是娘娘口中所说的无礼之辈。若娘娘觉得我这西凉来的武夫不识礼数,那这宴会我等不参加也罢。”
说罢,他转身面向天子,神色略显冷峻,接着道:“陛下,若真如娘娘所言,那我与元直便就此告辞了。”
马这般举动,无疑是对公孙皇妃的不满表露无遗,可碍于身份,也只能借着向天子请辞来将一军了。
天子这边呢,正瞧着好戏要渐入佳境,哪能就这么轻易地舍得让马离开。他赶忙开口,语气里满是安抚:“哎呀,爱妃呀,这马将军可是朕的肱骨之臣,朕时常将他视作左膀右臂,更是朕亲封的威侯,尊贵无比。而徐庶先生那也是智计百出之人,又岂是无礼之人?爱妃可莫要如此说。大家言语之上偶尔有那么一两句争论,那也皆是玩笑之话罢了,又岂能当真呢?快快快,爱妃,来朕身边落座。”
说罢,天子白皙的手指向主座旁边左手的位置。
公孙皇妃听了天子这话,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也不再理会马和徐庶二人,便又趾高气昂地朝着天子左手上位,也就是天子左手边的席位走去,然后施施然入席坐下了。
天子见此情形,这才笑着说道:“哎呀,众卿皆入席,咱们这酒宴继续。”
此刻的马,瞧见天子将公孙皇妃安排在左手边的高位,心里颇有些愤怒。要知道,历来在这等场合,那可是左为尊,天子这般此间的安排,明摆着是想让两位皇妃各据左右一席,如此将左手边的高位让给公孙皇妃,那相对的,便要将卢婉安排在右手边了。虽说这看似只是个小小的细节,可马心里就是觉得气愤难平,只觉得天子这心思实在是太过明显,也太会摆弄这些手段了。
众人的宴会继续进行着,就在这热闹却又透着几分微妙气氛的当口,一名内侍匆匆忙忙地前来,向天子禀报事情。那内侍恭敬地行礼之后,便开口说道:“陛下,方才去请卢皇妃前来赴宴,卢皇妃回复说今日身体疲惫,就不来了。”
天子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微微一变,先是露出了关切之意,轻声说道:“哦?却不知卢妃今日这是怎么了?哎,朕心里可是颇为担忧。”
稍稍停顿了一下,天子又接着说道:“还是再去请一请吧。虽说她略有不适,可今日这宴请的可尽是朕的肱骨之臣,意义非凡。更何况,此次宴请还有一个重要缘由,公孙瓒将军可是千里迢迢地赶来长安,就是为了吊唁卢师,她作为卢师的亲生女儿,岂能不来与大家见上一面呢?这要是不来,可不就有失皇家的礼数了吗?再说了,那卢妃出身书香门第,向来知书达礼,又怎能失了这般应有的礼数,若是不来,岂不是要让卢师的脸上都无光了吗?”
说罢,天子看向那内侍,神色严肃地吩咐道:“你再去传禀一番,就将朕方才所说的这些话语,原原本本地告知娘娘,定要请娘娘勉力前来一见。”
那内侍听了天子的吩咐,心里也知晓此事重要,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又紧张兮兮地离去了,堂上众人面色各异,马更是露出担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