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掀起瓦,摞起来,拈弓搭箭,“嗖”
地一声,箭矢冷不丁地就射中了亭长的左肩。
在与他一起上山时,韩翊专门暗中观察过他放信鸽的动作,缣帛是用左手掏出来的,口哨也用左手小指打的,最后把鸽子推向天空的动作,也是用左手完成的,足足的左撇子。
箭是那种在战场上也算得上最锋锐的那种,韩翊的膂力过大,一下子就把亭长钉在了他跟前的柱子上动弹不得。
就在这当口,韩翊自己也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对着亭长扑下去,一脚把他连人带箭地从柱子上踢了开来。
不过还没等亭长趔趄的动作到一半,他便成了韩翊手上的人质。
亭长也是个硬惯了的,他不吭也不哈,对着不知名处仰天长笑,
“拿我当人质逃命?你当我楚军是吃素的?你什么时候听说过楚军因为一个人质妥协过?
故楚国时,楚王把身为人质的王后都射杀了也不与敌周旋!”
“不错的肉盾!”
亭长长得膘肥体壮的,可以缷掉箭矢不少的力,韩翊方才看柱子就知道了,以伤换生路,也不算太亏。
亭长这才严肃起来,
“姓韩的,你不讲武德。”
“那又怎样?”
“要不这样,你放了我,我对天誓,留你一个全尸送归故里?”
韩翊听得出,在面对生死时,亭长已经顾不得体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起软话来了。
不过在这生死攸关之际,韩翊可不能掉以轻心。那些个楚军的弓弩手,可是连刘邦都胆颤心惊的存在,除非韩翊手上捏着的是项羽,否则韩翊不敢太把人质当一回事。
“还是要死,我要你作我黄泉路上的伴!”
先吓吓这个像泥鳅一样滑溜的家伙。
再没有别的什么人来,出人意料地,那些个弓箭手也小心翼翼着没有往近里靠。
看来这亭长没有说实话,他在楚军中的份量无足轻重,但在彭城却是实打实地重。
韩翊的心里踏实了些。但还没等他嘴角的笑意勾起来,那亭长像是中了箭的野猪一样,猛地起狂来,他背一硬挺,猛地拔出了身上的箭,顾不得像泉眼一样往外涌的血,就要与韩翊作生死搏。
说时迟那时快,不远处的弓箭手不再有所顾忌,眼看着他们手上的箭就要射出,韩翊趁着亭长肩上有伤痛行动迟缓了不少的功夫,一掌狠狠地劈在他脖子上,再把他扶了起来,用刀抵在他颈上的血管处。
这时韩翊才看到,那围着的弓箭手少了不少,四下里又没有打斗的声音,一想起方才自己阴亭长的那一手,韩翊提高了警惕,挟着亭长往侧里慢慢地走,好寻找逃命的时机。
这时那些个弓箭手的包围圈也越来越紧了。亭长伤口处的血却没有因他的昏迷而慢上半分。
流血过多会死人的,死了的亭长就没有让弓箭手顾忌的价值了,韩翊的手心处除了血,也起了不少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