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还是不吭声,低着头。
韩翊背上的汗把内里的衣衫都打湿了,他心里懊悔着给刘邦出了这么个地狱级难度的主意,把陈平都搭进来了。
“他不说你来说,寡人最精锐的那一支是他在统领着,他还握着我汉国的监军之权。你倒是给我说说,这事,他办得成不?”
刘邦把话锋转向了韩翊。
陈平看了他一眼。
“回王上的话,臣听说在战场上,都是良马对良马,劣马对劣马。
那项羽是个诸侯王,只有王上你才有那能耐与他一较高下,我们这些个臣民,才能偏颇,能有辅佐的才能都算不错的了。”
韩翊只得把鞠又踢回给了刘邦,让陈平缓口气。
刘邦笑了笑,没有再在这事上多作纠缠,他起身带着陈平离开,只留下韩翊一人在满屋子的酒香中凌乱。
韩翊离开时,却现夏侯婴还站在门外,他还是像以前那般地笑呵呵的,
“还好,人家都说韩翊有胆识,今儿个一见,果然所言不虚。”
韩翊整个人的感觉很不好。从项羽手上救吕雉二人,难度不比在十万大山中的虎王爪牙下救伥鬼低。
“么事。王上也就是一说。那个周先生,田荣弄死了他儿子,他怪上了一大群人。这个王上知道。
还有,王上晾了他差不多一个月,半月前他就没影了,不知跑哪儿去了。”
刚才刘邦离开时,韩翊明明没有在门口处听到任何话语,哪怕是窃窃私语声,都没听到,没想到夏侯婴却凭着刚才听到的对话,猜出了刘邦的心思,真真是了不得。
“昨儿个王上还说起过他是个有趣的人,韩公子你说,他究竟跑哪儿去了?”
说到这儿,夏侯婴再没有半个多余的字。他本就是个惜语如金的人。
韩翊是坐着夏侯婴驾的车离开的。刘邦给他留了这世上最难的题,反正自己是做了不了大臣的,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现在最紧要的,就是尽快找出军市令,现在他差不多是汉营中最熟悉项羽的人了。
见缝插针这种难度的事,少了他可成。
韩翊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他曾经跟军市令说过,他可以像苟敬一样,有韩翊给他养老送终,跟亲儿子一样。
他在跟刘邦打交道时遇到不顺心,如果是一般人,最想去的地方,莫过于能让他心里感到温暖的地方。
“我们接到你的信后,就给他准备了庄园。可是他一次都没有来过。”
苟敬很真诚地说道。
韩翊能想到剩下的地儿,只有周推的坟前了。那儿埋着周家的列祖列宗,还有军市令的妻,和他的儿。
周家的祖坟离范家的不远。
韩翊购得了三牲和香烛冥器,请了个道士,在周推坟前做起了祭祀之礼。
“你不必这么破费的。”
军市令嘴上说着最谦虚的话,可脸上却有掩饰不住的欣慰。
“给我一个我必须要救汉王后的理由。”
军市令如是告知韩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