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巽想,没有人会比他更理解月白,那么多个冰冷的日夜,他们一同在那座高塔上,哪怕月白不知道他的存在,祁巽也陪伴了月白多年。
这一次,他要堂堂正正的带着月白从这里走出去带她回南疆,这不仅是他答应过祁殊的,也是他自己的愿望。
“月白你愿意和我走吗?”
“去哪里?南疆?”
月白摇头,“现在你自身难保,我更不能拖累你,何况祁殊现在的状况也称不上好,更加不能轻举妄动了。”
“是他说让我带你离开,在这里你并不开心,难道不是吗?我带你回南疆不好吗?”
祁巽问道。
“你可以带我走,可是待我走了以后呢?且不说你要付出如何大的代价,便是我母皇直接挥兵南下,现在南疆的战力,犹如以卵击石,你让寨子的大家怎么办?”
月白问道。
祁巽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月白和祁殊一样,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顾虑,于是他像面对祁殊一样沉默下来。
“要是有机会,你将他们带来给我看看,我知道他们不能离开你附近,既然你来了,那剩下的人应该也都跟着你过来,过两日我会向让他们都进宫。”
月白说道。
“那我们今日……”
祁巽说完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月白看了他一眼,离开,在门前回头:“若是他醒来,烦请大巫告诉他我一切安好。”
祁巽就看着月白打开殿门,一束光照了进来,她便消失在了光里。
而后祁巽看着宫殿内华丽的装饰,以及满目的红色绸缎,包括那燃着的龙凤双烛,一个人缓缓盘腿打坐,似乎入定了一般。
而另外一边女帝的寝宫内,女官匆匆在女帝耳边耳语了两句,玫婧问道:“当真?”
女官点头:“陛下千真万确呀,我们都亲眼看见了殿下离开了甘露宫,那位大巫也没有追出来,许是已经被殿下制的服帖了。”
可是玫婧却不以为意,她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于是说道:“你去看看太女是否已经歇下了,若是没有便让她过来一趟。”
女官看了一眼天色,这天色也不是安寝的时辰,心里盘算着陛下叫殿下来的用意,但还是马不停蹄的往甘露宫的方向去。
“殿下。”
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里面的宫女传来声音:“大人可是有事?”
“陛下传召殿下。”
那女官回道。
宫门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打开门时月白已经穿戴整齐,换了一身常服裙衫,不再是那套婚服,就连脸上的妆也卸了个干干净净。
等到见到玫婧时,玫婧上下打量了她一通问道:“你不喜欢他?我以为我把他送给你,你会高兴。”
“母皇,您不用为自己的野心找借口,我高不高兴对您来说并不重要,我不过是您棋局之上一枚至关重要的棋子。”
月白说道,“所以既然已经得到了您想要的,大巫已经落到了您的手上,又何必还要假惺惺的演戏给别人看呢?”
玫婧点头:“不愧是我的女儿,你觉得下一步我们应该如何呢?”
“想见一见寨子里的其他人。”
月白说道,“我最近对蛊术感兴趣,还请母皇让他们给我研究研究。”
玫婧似乎不疑有他,招手唤来宫人:“按照太女殿下的要求,过两日便把人送到太女殿下的宫里。”
月白达到目的,也不打算多留,正打算离开却看到玫婧手边的手札,上面赫然写着生死蛊,月白的心跳陡然加快了几分:“母皇我可以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