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耷拉着耳朵,低声呜咽着,哀恸之感透过微风,送入无法传达到的少年耳中。
王荣:“对不起……”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缓缓向着大楼边缘移动。
王荣:“……你说……他们…还会回来吗?”
大黄:“呜……”
王荣:“我希望他们能回来,可如果,他们遇到围住保育区的赤潮,怎么办?他们会受伤的……”
溃烂撕扯的痛苦伴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但却并未让这个少年停下脚步。
大黄:“汪!”
王荣:“如果他们真的回来了……却没有找到任何一个还活着的人…会难过吗?”
大黄:“………”
王荣:“可无论结果是什么,我都不会知道了……”
他摇了摇头,将这些毫无意义的思考甩出大脑,但最终,还是决定在那页纸的背面写下留言(遗言)。
王荣:“要是还能多一点时间就好了,这样就能多学一点字,也是给弟弟讲故事的时候就不会卡顿了……”
他带着小小的遗憾,将这张写满错字的留言纸收进上衣最干净的口袋中。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少年想着,微微躬身给了大黄一个笨拙僵硬而认真的拥抱。
王荣:“活下去,至少你还可以,你一定要活下去……”
大黄:“汪…!汪!”
他张开幻想中的羽翼,如同一只渴望自由的飞鸟,又像追求自由的伊卡洛斯,跃向天空,昂逐日而去。
王荣:“抱歉……永别了……弟弟,能找到你吗……”
伴随着那份幻想,少年从楼顶一跃而下。
……但是……
从不存在的羽翼学不会飞翔,少年的躯体迅坠向大地,撞在堆积如山的空箱上。
倘若这只是一个故事,那么他的痛苦就理应在此刻终止。但这并不是故事,现实从来不会如此简单就结束。
碎裂着的堆积着的废品延缓了死亡造访的度,疼痛和长眠都没有如他预料那样在第一时间降临。
他想要移动身体,可是这具虚弱的身体无法给予他任何反馈,无法控制自己,只能等待下一步变化。
最先察觉到的,是流水声。
与雨水和水管流出来的清脆细流不同,他更近似于牛奶被打翻时产生的声音,虽然区别非常微小,但仍比水显得浓稠一些,他猜测那是自己的血。
随后,麻痛感开始渗入肢体,逐渐蚕食着他的意识,当疼痛感重新填满四肢百骸时,王荣才现自己早已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