抟象:“提,以最大限度内的度前进。”
接下来的分工相当明确,抟象、刘柳和阿琉斯进行相关修复工作。天吴、塔伦、狴犴和真武小队的另外两位一起进行战斗保护。
但渐渐的,他们现,异合生物逐渐开始“团结”
起来,集体进攻的次数也越频繁,甚至开始出现了分工合作。击碎一批感染体,如果有另一批出现在列车的另一面,如此循环,不断消耗着战士们的精力。
有的感染体进行着拆解,有的则是协助保护拆解列车的感染体,异合生物也是如此分工,虽然破绽百出,但不可否认,如此拙劣的模仿确也是他们从人类身上学到的一环。
时间不断流逝,但这一切在人形生物的视野中却变得无比缓慢,他们闲庭散步般靠近韦列斯号,随后纵身跃起,再度向残存的车厢出全力一击。
绝望的悲鸣响彻整个韦列斯号,无数身影如雨滴般滑落,他们不似雪花般轻盈,只能任由风无力地从耳边划过,随后被猩红、不甘、痛苦与死亡掩埋。
绝望似要捏碎心脏,悲痛仿佛撕裂胸腔。他们的战斗从不曾结束。天吴的大剑随他一同斩向异合生物组成的海洋。
被死亡与悲痛胁迫着,残存的解构体和人类不约而同地被迫拿上武器。
有人呐喊着,失去亲人的嘶吼随着枪声蔓延而后戛然而止;有人恐惧着,浩荡的浪潮让他未曾临阵就先败于阵前;有人悲鸣着,疼痛不断啃噬着神经,血液顺着伤口渗出;有人质问着,究竟,究竟还要夺走多少人;还有人向神明祈祷……
哭喊、祈求,嘶吼、誓言。无数声音杂糅在一起,是无力的惊雷,是不可遏止的血雨腥风,是血液浇灌出的大地的疮口,亦是通向地狱的绝命交响………
但此刻,距离到达475号城市,还有12个小时。那时仍有一些人在坚信着,前方存在曙光。
………
人们与赤潮的厮杀持续了一整夜,登上列车的597人中只剩下了135个幸存者,除开精英小队,解构体也只有22位活了下来。
为了摆脱异合生物狂潮,人们经历了三次自毁性的爆炸。片刻安宁后,又是绝望的追逐,浪潮不曾停止涌现。如此轮回,正似西西弗斯般的悲剧。
直至彻夜的噩梦从视野中消褪;直至轨道上的血迹亦不再连续、延伸;直至伤口不再溢血;直至人们终于得以喘息……此刻,已是隔日的下午两点。
可这长夜太过漫长,哪怕它早已消逝,名为绝望余毒却仍旧纠缠不休。人形生物,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参与过战斗,危险从未远去,甚至仍旧近在咫尺。
疲惫、创伤、以及不断从嘴角或额头溢出的循环液,这正是现在的解构体们。
天吴:“人形生物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塔伦:“至少13o公里,以他们的移动度,至少需要9分钟,这是剔除延迟之后误差最小的计算结果。”
众人:“…………”
9分钟,只有9分钟。劫后余生的人们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因为泪水成为了他们得以缝补身躯的唯一针线。他们大多只是轻伤,因为很多重伤的人都未能坚持下来。
列车不能停止,正如时间不会止步不行。没有时间去哀伤已逝之人,否则,自己很可能在下一刻位列其中。
抟象:“快到目的地了,所有人做好准备,尽快下车!”
对于受了伤,行动迟缓的人们来说,9分钟能离开车站就已经是极限了,也没有人能保证他们能在9分钟内撤离到危险的视线范围外。
抟象:“我们付出的牺牲太多了…”
一整夜的战斗、修理与生离死别,老狮子的眼中早已没有了光芒,只留下眼底处的猩红与眼角边的淡红痕迹。是泪水吗?老人家也会流泪;是汗水?显而易见;还是鲜血,逝去、死别持续了在这短暂的十几个小时,将它拉长,仿若数周。亦或者,这是所有可能的混合。
天吴:“你先维护和休息,要应对接下来的战斗,这副状态肯定不行。胜利在前,只有让大家平安撤退,才对得起那些牺牲的人。”
抟象摇了摇头,他知道天吴是在宽慰自己,不,应该说是在宽慰所有战士。可是他们的眉头却比往拧得更深。
翁景光:“趁现在赶紧规划,轻伤的人需要解构体帮助才能在9分钟内转移到安全区域。校长和阿琉斯就负责带走大部分成员,你们更熟悉那里。”
狴犴:“但也必须要有另一个方案,如果他们察觉人群不在这里,而转移目标,我们面临的伤亡只会更加惨重。”
要测试新型武器,就必须确保人形生物和异合生物狂潮还在跟随他们。可那一整夜的死亡已经落下了无可磨灭的阴影,即便希望在前,他们也无法积极去面对。就比如现在,大多数解构体还是只想安然地离开。
狴犴:“是去是留,交给你们自己决定。”
相比于偏向强迫的激励,狴犴则是选择了另一种做法。
解构体战士:“自己决定,我们自己决定要不要离开?!”
狴犴:“是,征求大家的意见,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