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罚?我可是第一时间就把花舫里的事情,告诉王长豫了,这还要责罚?未免也太冤枉了。”
温峤望了望王导,后者点了点头,温峤领会眼神中的意思,继续说道,
“罚得就是你这个快嘴。你要是不说,长豫就不会离开建康,投身危险之中。”
周缙也委屈的说道,
“可那不是对朋友不忠了嘛?”
“什么才叫忠?明知这件事情告诉他之后,他会以身犯险,还执意要行你的忠心?”
周缙一摇头,说道,
“太真兄,我真的听不懂你说什么,我也是按照长豫兄的吩咐办事,至于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我是不知道的。”
“所以,茂弘兄,才只是小惩大诫,希望你以后做事说话谨慎一些,先考虑利弊,再开口说话。”
温峤就像先生教育学生一样,给周缙点出了问题。
周缙手摸着后脑勺,似懂非懂的思考着,嘴里还嘟囔着,
“我就说我不来干这个差事,安排我一个直肠子的活,这里面弯弯绕太多,我这可转不过来。”
“你转不过来?”
温峤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伪装,说道,
“你逼着刘隗帮你清楚周伯仁兄弟的时候,可是转得比车轮还快。”
这句话一出,温峤立马住嘴,他斜了一眼王导,现王导的眉头挑动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到那尊不笑菩萨的样子。
一路之上,周缙都在等着王导问他周伯仁的事情,他甚至想了好几层借口,把怎么来言、如何去语,都铺平垫稳,就等着王导一问,好卸去心中的压抑。
可从河边一直到府门前,王导一句也没有问周伯仁的事情,只是和温峤讨论着司空刘琨的诗词。
“如今,当年金园的故友,只怕也就剩这两三个人了。一想起当年的洛阳,是何其繁华,就忍不住落泪。”
“茂弘兄,这日升日落,花开花谢。洛阳几代帝都,大火大灾,也不知道经了多少次,如今又有茂弘兄这样不世出的奇才,辅佐中兴之主,何愁故都不能收复,山河不能重整。”
“太真,这话,可不太像你的为人,我听说你不管和谁说话,都是要先给足了钱的,而且即使是给足了钱,也还是一点面子不给。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嗐,这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我这以后还要在骠骑将军府混事,自然要说些好听的,润一润茂弘兄的耳朵。免得茂弘兄烦我了,让我去坐班上朝,那可就一点乐趣都没有喽。”
王导二人交谈着,看着周缙总想插话,却没遛出缝来,两脚都快跺麻了。
王导这才问道,
“阿缙,你还有什么话要讲嘛?”
温峤又及时的堵住了话口,替周缙抢答道,
“不能,周兄弟早就说了,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自然就没什么好说的。”
“我说姓温的,你怎么知道我没话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