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还是等松白和世子醒来后再问吧,也不急在这一时,若真是与姜家有关,那这仇本王妃定要亲自去报,绝不会让他们有一日舒坦日子过。”
赵侧妃也觉得婆母的做法很对,毕竟西京城内的权贵人家,谁对上裴家,都没有几个不怵的,所以还是等人醒来以后问清楚了再做处理。
世子的伤受得比松白重,所以他一直昏睡着。
倒是松白临近傍晚的时候,人就逐渐就转醒过来,他一醒就被送到了淳王妃面前去,然后将整件事情全盘托出。
淳王妃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儿子在别人大婚的时候跑去人家的门前去闹事,所以才会招致了这样一场无妄之灾。
虽然裴家做得不地道,但若是争论起来也是自家儿子不争气先去闹才会生的事情,真要是自己上门去理论,只怕也讨不得好处,因此一下子眉头就挤了起来,看向松白就多有疑惑的问道。
“大晚上的世子怎么会突然要去裴家?是不是还有别的理由?”
“小的不敢撒谎,世子爷在去的路上一直振振有词地说那姜家大姑娘该是世子妃的,不应该嫁进裴家,所以他要去阻止!”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听就知道是心虚了。
毕竟这种话,说破大天去也是世子没有道理,因此淳王妃越听越心凉,也难怪人家要动手打人,还能给他留条命,已经是不错,心中虽然对儿子的不成器略有抱怨,但最后还是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了姜家的这对姐妹俩身上。
“真是一对丧门星!妹妹如此,姐姐也不遑多让,这都成亲了,还能搅得我儿子心绪不宁,平白遭受这无辜的迫害,她最好给我远远的滚去汉州,再也不要回西京城来,否则我定要叫她好看。”
淳王妃从前对于姜时愿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念头,可现在却莫名其妙的讨厌上了,好似姜时愿如果现在在她面前,她非得上去恶狠狠地折磨一番才能相信消气。
但赵侧妃站在旁边听着听着却有些陷入了沉思。
她也不是个蠢人,于是把世子这段日子所有的奇怪行为都给想了一遍,,很快就察觉到原来世子这段时间的魂不守舍,竟然是因为姜家的这位大姑娘要嫁人了吗?
那在家对于世子来说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难不成就跟那世子妃一样,只要是娶进家门的就不再重视和关心,永远都是外头的才好,有了这样的念头,她心里头也不舒坦。
淳王妃看到了她脸上的这些微微不满,心中也有了计较,眼下什么事情都没有让赵侧妃尽快怀孕的好,于是就出言安慰了一句。
“玉颜你放心,我认准的儿媳只有你一个,别说那姜家大姑娘已经嫁人,就是没嫁人,我也绝不会允许他姜家的女儿再入我王府门,一个来祸害世子还不够,还想要让姐妹俩来一起祸害?裴家娶到她也算是倒了大霉了,我倒要看看他们夫妇俩能把日子过成什么样子!”
这番话也算是给了赵侧妃些许的安慰,归根结底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怀上孩子!
如此才能让她在王府中站稳脚跟。
因此这时候团结好身边的力量最要紧,尤其是王妃!有她在,世子对自己的疼爱即便是虚假的,也必须是实实在在的给予,所以乖巧的对着王妃行礼就说道。
“多谢婆母,我会好好照顾世子的。”
“嗯,好孩子让你辛苦了,不过你也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明白吗?”
“婆母放心,我知道分寸的。”
二人在这里商量着就把这事暂时给压了下去,外面对于宋世子被打的事情,甚少有人知道,因此淳王府内外都无什么动静,反而是另一边姜时槿可与从前大不一样了,安安静静地在娘家就养起了病。
她这次的举动之乖巧,让姜怀山和姜怀逸都以为她是不是痛改前非了,所以才会如此,因而该她有的一样不缺,甚至比从前还要照顾的仔细些,尤其是各种各样的药,海一样的送进槿芳院,就是想要让她早些把身体给养好。
姜时槿现在也知道自己再蹦达也无用,终归还是要把身体养好才有以后说话的权利,所以一边温顺地接受着姑姑对自己未来的所有打算,一边心里头暗暗的计划着,什么时候能够怀上孩子?
哪怕是付出一些腌臜的手段,她也在所不惜。
就这样二人都在各自的家中养起了病,而这一养就是十来天。
与此同时,裴子谡等人所乘的船终于抵达了汉州,见到汉州的时候,姜时愿还是不免被这座威严肃穆的城池给震撼到,于是看了一眼身边的裴子谡就说道。
“难怪你们会觉得西京城是温柔乡,是富贵眼,如此瞧来确实是多了许多奢侈和蜚靡,在西京城可看不到汉州这样警惕和严肃的气氛。”
“西京城被四面保护着几十年了,都没有经历过战乱,自然是舒服太平的,但汉州不一样。南军虎视眈眈,依旧是不时地就会放出些烟雾弹来佯攻和进击,因此别说是我,就是他们二人也必须随时警惕,以防有人偷袭!此次等我们祭祖结束之后,他们二人就会被派往繁城,到时候我也会镇守在军中,而你,我会派足人手送你回西京城的,有母亲和你的家人陪着,日子倒也不难过,给我两三年的时间,我必定将此处的战乱给收拾妥当,然后回西京城陪你。”
听到裴子谡的话,姜时愿有一种莫名的心疼。
眼前的这个男子算起来连二十都不到,但心里头装下的东西却沉甸甸的,很多时候她们在后宅里头纠结今日吃什么穿什么用什么,而这些人,还有汉州城内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却要担心着还能不能见得到明日的太阳?吃得到明晚的热汤热饭。
一想到这个,姜时愿就觉得自己从前生活的实在是有些不食肉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