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枢棋可是个聪明人,最懂主子心。
从当初替主子送人,再到眼下主子亲送到此就知其份量,主子让他喊门不就是为着替人出气么,耀武扬威的狗腿小厮,他也是可以哒!
枢棋挺直腰杆,拍门声越急促,里头水伯一听,吓的脚下一个趔趄,当即靠着门背软倒下来。
边上俩守门小厮见状,忙不迭的冲上来一左一右扶人。
“水伯,水伯?”
“你老小心!”
水伯却极力推搡二人,嗓子眼里冒着火星子的催促:“去,快去,都去,通知夫人,就说门外来人,自称承恩公府上二爷登门拜访,快去!”
两小厮一听,跟着一惊,自是不敢耽搁,松开水伯撒丫子就往前头那小厮离去的方向狂奔。
这厢水伯努力稳住身体,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颤颤巍巍的拔下门栓,把刚才还微掩的仪门再度打开一角。
看看门外立着的枢棋,再看到枢棋身边站着的程塑夫妻,水伯收回视线紧盯枢棋。
“可,可有拜帖?”
枢棋皱眉,他家主子爱吃爱玩闹,今个是出城游玩的,又不是走亲访友,哪里有什么拜帖?
枢棋不悦的瞪了眼水伯,却也知晓规矩,想了想,把袖筒中带着承恩公府徽记,自家主子进出城时所用的令牌掏出在水伯跟前漾了漾。
好在水伯不算老眼昏花,见了令牌,双腿一软,心说果真果然,门缝开大了些,好声好气忙与枢棋见礼。
“小哥原谅则个,不知是贵府公子大驾光临,小的已禀报主家,还请贵客稍等,主家这便来迎。”
与此同时,后院上房主院,被下丫头招呼出院子的何妈妈,听到外头第一波来报信的门房小厮禀报后皱眉,不敢耽搁,急急回到院中上房,把小厮来禀的事情启禀给了侯夫人听。
坐上临窗暖阁里,手捧青瓷小盏,抓着檀木细柄长勺,正懒洋洋喂着窗下锦鲤的侯夫人林氏一听,长勺往小盏里一惯,被描画极细的柳眉倒竖,声音尖锐。
“老六那个贱种一家居然没死?”
何妈妈不敢多言,恭敬的退后一步道:“门房上具体没说,不过守门的水伯说,塑六爷夫妻都在。”
“呵!”
,这可真是!
那么多人都陷在北地不得活,怎偏偏就他们还能完好无损的追来,贱种还真是命大啊!
“夫人,您莫要动气,小心身子。”
“我不动气?呵!当初若不是老六那贱种的姨娘,本夫人怎会没了孩儿,就是她!害得我眼睁睁的看着大房那些庶孽接连出生,一个两个三个的占了本该属于我儿的位置!
那些年我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白眼,背地里喝了多少苦汤子,好不容易挣扎着有了誉儿,可侯爷呢?
为了他那些庶孽,硬说我家誉儿行九,兄弟间年纪最小缺乏历练,为了他那些个庶孽一直拖延,不肯请旨册封我的誉儿为世子。
呵!他却可知,这满府的财狼又有几个是好东西!可怜我生誉儿伤了身子,再不能给他添个兄弟帮扶,陷在这吃人的府邸,花青啊,我不甘心啊,不甘心!我恨不得他们统统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