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岐芝见状,二话不说就连推带搡地将男子撵了出去?,还破口大骂了几句,将那男子?骂得颜面扫地,在路人?的指指点点中夹着尾巴跑走了。
罗岐芝恨恨地朝地上呸了一口,返身入内,见扶桑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笑问:“怎么,被吓着了?”
扶桑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
“这么泼辣?”
罗岐芝替他说出口,浑不在意地笑了笑,道?:“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最大的用?处就?是给男人?生儿育女,一辈子?囿于内宅。女人?若想走出内宅,自力更生,要比男人?困难百倍千倍,非得把自己逼成个泼妇不可,才能少受些欺负。”
扶桑不禁想起了柳翠微和萧只影,这两个饱经?苦难的女子?,他们的境遇比寻常女子?还要恶劣得多,至少那些囿于内宅的女子?还有一份安稳的生活,可她们却什?么也没有。
不知道?柳翠微过得好不好,都云谏有没有给她一个名分。
不知道?萧只影有没有找到安身之地,以后会不会来?嘉虞城找他。
“你定?亲了不曾?”
罗岐芝忽问。
扶桑将面纱戴好,才含混道?:“我成过亲,不过后来?分开了。”
罗岐芝诧异道?:“你才多大,竟已成过亲了?”
“再过半年就?十七了,”
扶桑眉眼弯弯,“我不止成过亲,还生过孩子?。”
罗岐芝大吃一惊,扶桑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无?论容颜还是身姿都与少女无?异,哪怕她是大夫也无?法从扶桑身上找到任何生过孩子?的痕迹。
“所以……你是个寡妇?”
问出这句话,罗岐芝自己都觉得荒唐。
“不是不是,”
扶桑急忙否认,“我和孩子?他爹只是分开了,他并没有死?。”
罗岐芝感到难以置信,扶桑生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性子?也是一等一的温良,不论哪个男子?娶到他都是天大的福气?,怎么可能轻易放她离开,除非是死?了。
委实好奇得紧,罗岐芝忍不住问:“为何分开了?”
扶桑不想用?纳妾、和离那一套欺骗她,静了静,低眉敛目道?:“世事难料如?云变,身不由己任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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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岐芝思及自身,不免生出一番喟叹,便没再多问。
向晚时分,蜚蓬来?接扶桑回家——岐芝堂离家近得很,又?在一条街上,完全没必要接来?送去?,可柳棠时却坚持让蜚蓬随行,扶桑也没奈何。
到了家,扶桑绝口不提被人?轻薄之事,就?算晚饭时柳棠时特意问起,他也只说一切都好,生怕柳棠时把他圈在家里,不让他再抛头露面。
却没想到,第二天上午,那名男子?再次来?到了岐芝堂,罗岐芝抄起一把笤帚就?冲上去?,横眉怒目道?:“你还敢来?!滚出去?,别脏了我的地方!”
“息怒息怒!”
那人?抬起一只手挡在面前,畏畏缩缩道?,“我是来?赔礼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