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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招魂四(第1页)

妘素曾在太姥姥的四合院设下了法阵机关,除了院墙上的红绳,好几个角落都半埋着一块画满符文的青砖。

经过风吹雨打,砖上的符文已经看不清,上面还有层层青苔,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任何蹊跷,还以为是寻常人家的烂砖头。

太姥姥仿佛知道妘素心中所想,昨天我将招魂一事告予她后,她便连夜将砖上的青苔擦干净,并重新描摹了符文,还用某种特制香灰填满砖上的纹路。

全程不让任何人帮忙。

此时砖上的香灰点燃,整个小院笼罩着袅袅青烟,馥馥香风有些醉人。

香气陌生,细闻又有一丢丢熟悉。

太姥姥什么时候搓的此香?

妘素气定神闲,立于院中,随着她右手中挂着铃铛的皮鼓晃动,原本四散飘动的轻烟直冲云霄。

她缓缓伸开双手,似乎在感受气息,手中的鼓铃一直没有停歇。

我立于她两米远的斜后方,近距离感受她肃穆且诡异的行为,被震慑的大气不敢出。

就在我沉吟之际,脚下仿佛有东西在蠕动,低头看,整个小院的砖面泛起了淡淡的金光。

金光如同细细的游蛇,从四面八方涌来,最后汇集在妘素脚下,就连井口中也有光芒乍现。

院子中的法阵启动了。

这是她第一次来太姥姥家就埋下的法阵,为了遮挡我的气息,不被姜盖和巫抵现。

可,好像并没有这么简单。

这时,妘素双手突然伸向天际,一边跳起我看不懂的舞步,一边念诵着我听不懂的降神祷词,声音如钟磬清响,抑扬顿挫:

“祈福于太,一骍牡、一熊牡。

荐太,一情,璎之以兆玉,祈之。

举祷太,一情。

有祟见于太,解于太……”

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将神也。

妘素的舞步并非世间巫师跳大神那般神经搞笑,而是轻盈有节奏,某些动作很像孔雀舞,配合着她装扮上的宝石璎珞和手中鼓铃震动,整个降神做法过程既神秘又很有观赏性。

这是真正的巫女在祈祷他们信仰的远古神明。

只是,谁会降临呢?

随着舞动节奏的加快,妘素的声音也越来越高亢,后面说的祝词我完全听不懂。

须臾间,一阵不知从哪里来的风云垂降在院子的西北方位。

在堪舆中,西北乃天门,东南为地户,降下的风是乾气所生的厉风。

泠风小和,飘风大和,厉风济,则众窍为虚。

风越来越狂乱,吹的院中枣树东倒西歪,房上的黑瓦扑簌簌掉下来了很多。

若不是有红姐撑着我的腰,我估计早被吹上院墙。

妘素如同脚下生根,在跳完最后一段后,低头岿然不动。

很快,厉风向她卷去,只是几息,妘素呼吸短促,全身颤抖,口中出如同蛇一样的‘嘶嘶’声,蓦然抬头,双目如炬般,透过巨大的黄金面具望向天际。

这一刻,她浑身散的气息冰冷的可怕,我十分确定她已经不是妘素,而是某位神明。

原本灰蓝的天空,突然乌云弥漫,风声大作,仿佛暴雨来临前的海面,沉闷压抑,感觉下一秒就要降下雷电,掀翻这座小院,乃至整个村庄。

我心脏狂跳,因为我看到那昏黄的天际像是被小刀剌开了一个小口。

一剖如细沙的白色雾气从里面降下来。

妘素微微偏头,嗓音沙哑低沉到极致,只说了一个字:“招!”

我被周围混乱的气场搅得有些大脑反应慢半拍,对上从黄金面具里射出的视线,我几乎跪在地上。

空洞、冰冷、无情。

“不要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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