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以槊做杖,杵于地面喘息:“这位大师!好有缘!您又救了我一命!”
那化为金身巨人的干瘦老僧,却愣愣摇头,瓮声瓮气:“不,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次是老僧我特意来救你的!小施主,你这肉身很特别!好重一股煞气!”
和尚身子依旧不转,边说着,又是一拳挥动,打的一只飞扑而来的妖兽,化为齑粉。
言语也不停:“你修炼的是何功法!血煞之气这等磅礴!这很像老衲所知的一门邪门功夫!却又区别极大,其中蕴含的‘道’,更绝非单纯的杀戮……”
老和尚凝眉,边思量边说着:“似含着怒火?战意?嗯……总之,你这功法没有邪门的东西在!
很像老衲之前传授给佛子的一门秘术,却又截然不同!
小施主!你很奇特啊!”
老和尚如是说着,木讷脸上,也出现缅怀之色。
他喃喃着,也叹息着,盘腿坐下。
上一刻,还如怒目金刚,追星逐日,暴力输出,将物理攻击挥到极致。
这一刻,却又如逐日的夸父,已然失去了所有气力,金身依旧璀璨,却散出莫名死气。
他仰头,看天,天穹夜幕不亮,似黝黑铁幕即将坠落。
他呢喃着:“佛子……我快不行了,我的内脏……全碎了……灵阶妖兽……果然不是我敌的过的……”
“佛子,你……还活着么?”
老和尚轻叹,身躯渐渐变小,失了虬扎肌肉,没了金色佛光,变回那枯枝一般,随手一折,便能被折断的模样。
他满身是血,面庞肮脏,眼角,还有莫名结痂。
他凭空取出个小盒,捧在手中,似在缅怀着什么,又看向苏瑾,问道:
“小施主,你的功法很特别,若佛子当年能学到你这功法,而不是【引煞诀】,说不得便要少遭很多罪……”
“小施主,你北国极善酿酒,你身上有酒么?有的话,便给老僧尝一口如何?
老僧常看佛子饮酒,饮了酒又做诗……老僧便也总想着,那酒,真的如此好喝么?
就也馋了,却不敢喝,怕被师兄打……”
老和尚越说,声音越小,一身皮包骨。
衣服也早被撑爆,如今全裸着,似一具即将圆寂……不,该说是圆寂很久了的干尸。
“大师,抱歉……我虽极善酿酒,身上却没有酒,不然定要请您喝上几杯!”
苏瑾看出来,这老僧快不行了。
更猜出,他是现了自己的特殊,乃至这特殊,与对方口中那个他极为崇拜的佛子有些关系,这才在将死之前,又出手救了自己一次。
可惜,他身上的确没酒。
最擅酿酒之人,却给不得终身不曾饮酒的高僧,送上一坛其临终时想一品滋味的美酒。
这,有些荒诞,透着莫名悲壮,与无奈。
“没酒啊……那可惜……贫僧破不了戒了。”
老僧听得苏瑾之言,脸上依旧是愣愣模样。
他看向苏瑾,抬起枯枝般的手,挥动:“施主,你来看看这东西。”
继而,将手中小盒打开,露出内里,一块灰扑扑的小石头。
苏瑾踱步而去,缓缓蹲下。
此刻,他与老僧近在咫尺,他看向那小石头,看的认真,却看不出半点端倪。
那老僧,也看向苏瑾,愣愣说道:“此乃佛石,可惜施主你并无佛性。无佛性,却能将一身血煞之气内敛的如此出众,丝毫不被杀意控制!
施主,你这功法……不简单!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