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问室,张意接连被提审了好几次,他每次说的内容都是一样的,尽管那些人不相信,他也没办法,事实就是这样,他也编不出别的内容。
已经两天一夜没有睡觉了,他花白的头胡须倒是整洁干净,一双略显浑浊的眼睛看着面前坐着的两个警察。
“张意,道门张家当家人,清云观现任观主,玄门管理委员会副会长,你这么多头衔,为什么要为了偷一个金佛像而杀害八名僧人呢?你应该不是缺钱的人吧?”
对面一个沉稳成熟的中年警察看了前面的卷宗,抬起头看着张意问道。
张意面色疲惫的抬起困得不行的脑袋,勉强睁开眼皮看着对面的男人,很是不理解的开口:“这个问题你们去清云观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我们清云观自己种植蔬菜粮食,虽然香火一般,但是每天温饱绰绰有余,说缺钱,倒不如说是缺药材,我们基本上每个月都有五六次的义诊,每次义诊的药材都是免费赠送的,所以我们清云观的香火很大部分都用在这个上面。”
“我们自给自足,虽然过得不是很富裕,但是也还算过得去,毕竟清云观的人都是需要下山挣钱的,挣的多更好,挣得少也也正常。”
“钱多就多多布施义诊,钱少就开方子少送药材,随性而为,从来不会为了钱财俗世担忧,你说我偷金佛像,我偷那玩意干什么?死沉死沉的。”
“当时那三个黑衣人让我亲自搬过去,差点给闪了我的老腰,我当时没有离开过金库那个院子,周围全都是高大的围墙,出口前面五十米直对着就是着火的偏殿,我要是从那里出去,肯定会被人现的,你可以去问问当晚的所有人,他们有没有见过那三个黑衣人,万一有人看见了,我身上的嫌疑不就洗掉了吗?”
张意说着说着,眼睛就闭上了,嘴巴却不停,一口气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然后睁开眼睛看着对面的人。
中年警察听完面无表情,“你们清云观既然每月都必须去义诊,派药材,这笔钱可不少,你这个掌门人为了面子让自己的弟子们在山下坑蒙拐骗,时间长了说不定有人干出了违法犯罪的事情,到时候你就不仅仅钱挣不到,还得倒贴钱去捞他们,所以说你们清云观穷只是一方面,你们应该还特别缺钱吧?”
对方说出这句话,张意眼睛微微眯了眯,想捋一下胡子,现手被拷在椅子上动不了,只好作罢。
他往后靠在椅子背上,淡淡的说道:“缺钱肯定缺钱,就是世界富也总是说钱不够,我刚才说了,我们坐义诊用多少钱干多少钱的事情,不会太少也不会太多,如果实在没钱就只问诊,开方子不买药。”
“我们清云观弟子下山就是俗家弟子,和普通老百姓是一样的,是人就有贪嗔痴,是人就有喜恶嫉,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虽然我交代他们要正直善良有仁义,但是真有那出门就撒泼惹事的,也不归我们清云观管,国家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违法作乱,清云观会直接开除他们的道籍,所以你觉得他们会告诉我他们惹事了?”
“如果他们真的惹了事告诉我了,我们道士从不护短,也不怕事,你去问问九华山下的那些地痞流氓一年被教育多少回?”
“我们道士并不忌讳谈钱,但是忌讳出力不讨好,金佛像是值钱,但是还没有值钱到比人命还大,为了钱我们可以吃苦,可以受累,但是不能受委屈,因为这个身外之物付出自由的代价,不——值——得!”
这些话说出口对面的警察一愣,他难以置信的问:“你这是在说这价值一千多万的金佛像不值得偷?”
张意眼皮都没有抬的点了点头,“你理解能力很不错!”
得到夸奖的中年警察脸色没有变化,看来心理素质很不错!
“张掌门,你是玄门委员会的副会长,听说最近想要辞职另谋高就,不知道那边开的什么条件?”
对面中年警察面色严肃的问道。
“这位警官,我看你面色黑,印堂有血光之灾,一会儿出门不要坐电梯,否则你腿可能不保!”
张意仔细瞧了瞧他的面相,说了这些话,然后看着他旁边的年轻男人说道:“这位先生一直没有说话,身份应该比警官你高,应该是你的上级,你们最好分开下楼,否则两位警察同时出事,影响不太好!”
张意说完也不看他们,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对面的两个警察面面相觑,两人眼中都有不可思议之色。
中年警察面色不太好看,他对着张意说道:“张意!希望你端正你的态度,不要在这里宣扬封建迷信,你觉得搞这种手段就能吓唬住我们!赶快交代你的问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等我们找到金佛像的时候你就是想交代都没有机会了!”
张意没有回答,神情安详,甚至还能听到一阵均匀的鼾声!
年轻警察看了中年警察一眼,眼睛朝着张意转了一下。
中年警察点头,声音陡然提高喊道:“张意!”
张意并没有被吓到,眼皮都没有抬。
“张意,注意你的态度,我知道你困,我们也没日没夜的在侦查破案,希望你能好好配合,不要消极对抗……”
“你们问吧,翻来覆去就这么些问题,那些人不是我杀的,他们应该是被毒死的,还有被刀和弓箭杀死的,你们好好查一下这些毒物和刀箭的来历,查清这些就应该知道我说的话是真的!”
“这些事情我们自然会查,就算这些黑衣人是存在的,也并不能摆脱你们内外勾结,杀人抢劫的嫌疑,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你的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