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倾城穿着防护内甲,虽刀枪不入,被他猛击一下,还是疼的不行,扶住一边的桌子才堪堪站稳。
那少年见温倾城竟然毫无伤,又刺出一击。温倾城抬起手中连弩,对着他的面门射去。没想到少年反应极快,竟闪了过去,温倾城连连射出,终于有一根弩箭正中了他的眉心。
少年瞪大了眼,想要来杀温倾城,走了几步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温倾城长舒一口气。这人是个少将军,年纪这么小就成了将军,想来是个有身份的,他亖了,想必很快就会有人追查。那两个叛军见过她,城里是待不下去了。
隐蝠既然逃走没亖,自保应是没问题,不如先逃出城去,等这些叛军走了,再进来慢慢寻隐蝠。
温倾城四处躲藏,看着那些叛军把城中财物搜刮尽了,又开始放火,点起草垛屋舍,很快就出尖利的惨叫声。有些躲在草垛中的都被逼了出来,出来之后仓皇逃窜,可是怎么跑得过叛军的箭,一个个均毙命在街上。
还有那些宅子里不知要烧死多少冤魂,整个江陵城上空笼罩着阴云,似是怨气般萦绕不散。
温倾城一直伪装成尸体,偷听到那些人说,江南大营的人要来了,他们大帅说,明日就要集合队伍继续北上,今晚是最后的狂欢。
温倾城知道他们不再继续杀人,稍稍松了口气。这天夜里,一直到凌晨,街上都是灯火通明,四处都有巡夜的人。除了寻夜,还在寻温倾城。
那个小将被杀的事已经暴露,叛军四处搜查,只要是十几岁的男孩,竟无一例外被杀。
找不到她,这些叛军开始焚烧街上的尸体,四处燃起熊熊烈火。温倾城被热浪所灼,受不住从亖人堆里爬了起来。
四下看了没有马匹,忽地想起空间里还有辆小能源车,在末世逃生时用过。当即从空间取出坐了上去,这也让温倾城彻底暴露,有人喊了声:“追!”
温倾城油门踩到底朝着一条大路飞驰而去,追兵骑着快马追捕。温倾城不知道路,也不知道跑到了哪,一片凹凸不平的山地。她的车是前世在城市用的,走这种坑坑洼洼的泥土路,轮子就陷进去了。
无奈,温倾城只得收了车,徒步奔走。追兵骑马赶到,温倾城登上山崖无处可逃,下面是湍急的河水,若是跳下去必死无疑。
叛军拍马赶到,其中一个就是当时在客栈挟持她的人,一眼认出了温倾城。“就是他!”
温倾城见追兵要来抓她,这要是抓回去,剥皮抽筋,会亖得很惨。心一横,闭上眼睛往山崖下湍急的黑水中跳去。
落水的一瞬,温倾城感觉自己像是落在了水泥地上,整个人都要碎了,当即昏死了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大白天,她被冲上一个河滩,周围下着蒙蒙细雨。
温倾城猛地咳嗽一声,从嘴巴鼻子里喷出好多脏水。四下看了看,这边荒无人烟,这才安下心来,从空间拿出消炎药吃了。盘膝坐在草地上运气调息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好些了,只是在湍急的河里,被尖利的石头划破了衣服,手臂、后背和腿都大大小小有伤痕,还有手腕上也有一道口子,已经被河水泡的白。
温倾城再次把空间的小能源车取出来,坐到车里,避免淋雨。又从空间拿出消毒工具,仔细消了毒。
如今,她也不知道往哪走,她丢了地图,又不认识路,顺着河流漂下来的,谁知道江陵城现在什么情况了。她大难不死,捡回了一条命,一时也不敢回去。
温倾城干脆抽签决定,当即从空间找了纸出来,写上八个方向。团成纸团,随意一抽,打开一看是西北方。
温倾城又从空间找出指南针,确认了方向,便缓缓开着她的小能源车往西北方去。
跑了有十几公里都没看到有村寨城池,雨雾蒙蒙中,只见有一座破庙。温倾城这会儿又累又饿,打算去避避雨,吃点东西。
来到破庙近前,温倾城将车收进空间,快步跑进庙中。这间庙年久失修,外墙的涂料都已经斑驳。院中杂草丛生,大殿也是黑洞洞的,门框上挂满了蛛网。地面潮湿,似乎还有些漏雨。
温倾城走进去,一股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殿中的塑像也没了,想来这里荒废已久。
这会儿放松下来才觉得浑身的伤口都火辣辣疼了起来,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从空间拿出水和食物。吃饱喝足后正想从空间拿出干衣服换套衣服,突然觉察到背后有人,没等温倾城回头看,只觉脖子一凉,一把泛着寒光的匕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温倾城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凉气,她也太倒霉了吧,没有主角光环也就算了,这是开了地狱模式吗?
“我是个路人,过来避雨,好汉你先冷静点。”
温倾城不敢激怒他,缓缓挪开脖子,侧了侧脸,这才看清背后的男子,二十多岁,刀削斧刻般的面容,一双剑眉混如漆刷,深潭般的黑眸神秘莫测,鼻梁高挺,长得很是英武不凡,一身宝石蓝的束袖锦袍,只是在左胸堂前冒出一个箭尖,衣袍被血染了一片,是被人射出的箭从后往前贯穿了身体。
温倾城缓缓舒了口气,他受伤了,料定他想杀了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这时候对上他一双深潭般的眸子,竟然没有神采,莫非他是个瞎子?
“见过我的人,都要死,要怪就怪你今天运气不好。”
华服男子冷冷地道。
温倾城自然不会由着他杀,他以为自己是谁啊,见过他就得死?温倾城眼珠子左右观察了一下,只有他一个人。这才丝毫不慌地摸出银针藏于指缝,挥手间,华服男子被刺中大穴,整个身体酥麻地倒下去。
温倾城嘲讽地笑笑,不轻不重地踢了华服男子一脚,“凭你也想杀我?不过杀不杀你,得看我心情,还有,你今天的运气似乎更差一些。”
华服男子不可置信地拧着眉想要动,身体却不听他指挥,苍白的薄唇一开一合,虚弱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