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战梨花是否叛出中州,都无法否认自己是朝廷打造出来的一杆枪。
龙炎灵则是在江湖中磨砺出来的另一杆枪。
面部线条刚硬、五官颇为阴柔的战梨花若是卸去一身甲胄,白衣佩剑,在容貌足可同洛飘零与公孙煜之流相较,填补上而今空缺出位置来的四大公子之美称。
方脸大耳、粗眉英挺的龙炎灵哪怕不穿甲胄,也有不怒自威的将领之风,更像是生而战于沙场之才。
命运轨迹毫不相同的两杆枪错进错出、宿命般地走向同一交点。
两道目光只好相遇。
在空中对炸出看不见的花火。
战梨花想不战而走。
龙炎灵看出战梨花想不战而走,却一定不会任之溜走。
战梨花看出龙炎灵那不死不休的架势,便知今日钱塘道上两人至多只有一人能活着离开。
那便战吧!
不到八十丈距离时,二人不约而同地率军冲锋!
银白轻骑来得飞快。
另一边的马匹跑得不但不快,反而隐隐有停马反跑的趋势。
两军相交在即,战梨花已看破龙炎灵意图,可要想突围没有退路,只有前冲!
一快进一慢退之下,双方骑军到底还是完成了碰撞,却丝毫不见骑军冲锋时一冲见生死的场景。
不少人注意到骑兵洪潮中出现了两道异流!
白马银枪与黑马金枪于双方骑兵间穿行、如入无人之境。
两杆长枪很快相遇!
二人都欲毕其功于一击,是故没有任何保留。
在冲锋途中对真元爆量、出枪力道和精准度的调整把控都已磨合到了极致!
这样两股劲力的交碰已乎寻常,几可谓是神通范畴。
砰!
就如暴风眼的中心最为平静,二人二骑间仅仅是一触即分、擦身而过,顶多被击碰时的反震之力带动全身跟着一颤。
以二人二骑为中心的三尺之外,钱塘道的地面像是被压实了一遍,石子尽陷、无尘飞起。
澎湃气浪向四周席卷。
丈余远的骑兵马匹被掀翻在地,马匹倒地抽搐口吐白沫,骑兵们不是捂着腰部就是捂着腿部,好像腰部脏器受创或是腿骨碎裂。
三丈外的马匹统统前蹄高举,迟迟不肯落下,近十息后再次四蹄踏地便支撑不住,倒地不起!
再五丈外,众骑兵身下的马匹无不受惊失控到处乱窜。
更远处,堤岸上似有石块崩起落水。
钱塘江的急流仿佛也因此受滞,缓了一瞬,才重新流动起来。
金枪银枪交碰往复,不下三十回,一炷香已过。
双方千百骑随战随走在钱塘道上跑出了二十余里。
龙炎灵带来的军兵不少不善骑战者,没能支撑太久便跌落下马,被乱蹄踏死或遭乱枪戳死。
傲骨嗜血团的千余骑除了先前被两位将领冲撞余波扫荡中的,几乎再无伤损。
压力全在龙炎灵身上。
金枪银枪再次激碰在一起。
周遭人马立马退让出空间,两人胯下之马都已被舍弃。
两匹马都是战马,在先前那次骇人碰撞中也是受了些惊吓,持续为战已到了强弩之末。
二人默契下马而战。
龙炎灵不常骑马,下马后战力更强。
战梨花亦有下马一战的实力,自认分毫不怵。
双枪起舞。
金枪如猛虎下山、步步生威。
银枪如灵蛇出洞、蛟龙戏水。
二人脚步交错、手腕反复,忽而举重若轻,忽而力逾千钧!
场间霎时沙飞石走、雷鸣火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