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天来她也同石中火交手了两次,虽是让对手添了不少皮外伤,可就是杀不了这块楞石头,先前奔着肆儿杀去时,她早防着石中火的锁云真气了,否则她哪有机会向肆儿下手?
不过,她所争取来的时间已被她消耗光了。
再不走她将被石中火以锁云真气牵制住。
腾出手来、歇了好一会儿的飞飘也赶过来要给肆儿出气。
另外,肆儿是飘影的逆鳞,哭娘子显然也把那尊煞神给招惹过来了。
再不走,恐怕她将死得比在场任何人都要苦痛凄惨!
哭娘子笑也不笑,摇晃起铃铛,叮叮当当地随手在空中书写起道道行迹不清的血色印记。
一面用以抵消石中火的锁云真气拉扯。
一面加快后撤飘闪的度。
嘴上更不敢有分毫放松地说道:“阿风、阿夜,救救姐姐!”
“真会惹麻烦。”
“你说你惹他干嘛?”
夜殇和叶凌风一人嘟囔一人抱怨,可脚下却没有慢上一分。
生怕慢上一瞬,哭娘子待会儿不是被五马分尸便是要被炸成血雾。
两道黑影、两道白影交汇于那袭红衣身前。
砰!
一股澎湃气浪在河源道上碰撞出个五丈方圆的碗状凹陷。
“阿影、阿飘,暂放他们一马!”
几乎在交碰生的同时,肆儿担心飘影和飞飘眼下便要与幽冥教拼个不死不休,急忙喊道。
也正因肆儿的阻止,飘影在倒退了两步后没有继续扑杀上去,只是瞪眼狠狠地盯着对面三人。
倒滑出半丈远的飞飘则干脆顺势坐倒在地,没急于站起。
同样倒滑出半丈的哭娘子紧搀着夜殇右臂。
不是夜殇站不稳腰背挺不直,而是哭娘子脚底虚。
此外哭娘子也现夜殇竟折了右手腕,只靠左手把抓着朴刀装腔作势,她哪能不帮着遮掩。
叶凌风则是倒飞出了快三丈多远。
并非他实力与前四者相差悬殊,只是他没那牛脾气硬抗真气激碰后的反震之力,顺势而为,借机卸力,虽弄脏了白衣白鞋,可好歹没吃皮肉之苦不是?
双方乍看成对峙僵持之势,可大家心里都门清谁能拿捏谁。
肆儿喊停了这场胜负面鲜明的较量,接下来大家当然要听听这位应是代表听雨阁阁主而来的话事人有何说辞。
不知何时,她又骑回了熊罴背上,来到碗状凹陷边缘,居高临下。
好似接下来这番话只有坐在熊背上说,才足够威武霸气。
“南少林时,你们既然选择了当缩头乌龟,这时候又何必亲身下场来浑水?
“你们不愿意被于提督驱使,又怎能甘心受萧银才摆布?
“还是你们幽冥教吃硬不吃软,可以被压着当枪使,却不能听进咱们一句劝,非得陪着骆越人和东瀛人打生打死?”
肆儿深知自己是代表洛飘零来言的,气势、态度、口吻无一不能缺,所以说起话来可谓是昂挺胸架势十足,要不是觉得叉腰不雅,此时她的手就不会按在阿大背上。
她的声音不算洪亮,却同先前登场时一般可以清晰地回荡在山谷间,传入每个人耳中。
“现在中州四面战火,大家伙本不兴得找你们麻烦,你们乖乖待着就是,战事平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你们倒好,这时候帮着这些蛮夷来从背后捅刀,净欺负老实人呗?
“今天我听雨阁把话放这了!
“不管你们到底被萧银才抓住了什么把柄、掐住了什么命脉,只要从现在开始,不求你们为国抛头颅洒热血,只要你们立马滚回窝里待着,别再出来捣乱,也别在背后搞小动作。
“我便以听雨阁之名作保,战事平定后,保你们幽冥教一条生路,给你们一个同中州江湖门派公平决生死的机会报仇报怨。
“如若不然,三天之后我们将会同三万中州军兵和三百中州江湖人一把烧了幽死洞,将幽冥教彻底从中州除名!”
言至此处,肆儿从怀中取出一卷小手札与一块银质令牌。
“此乃当今天子手书予牛将军便宜行事的信札,以及牛将军要我转呈的调令!”
听到这,不管夜殇、哭娘子还是叶凌风好似都松了口气。
时代洪流中,选择当墙头草的,无非是不希望被连根拔除。
他们看到肆儿和飘影现身之际还没去细想中州北面的状况,听出肆儿的来意后,前二者便已猜到幽鬼多半已经身死道消,幽冥教老巢目前空有教主坐镇,底下已无多少精干,幽冥教一步步靠近了悬崖边。
当墙头草不仅要看风向,也得看什么时候刮什么风。
这时候中州朝廷和中州江湖一起刮来的风已然压过了萧银才一手扇起来的风,幽冥教此时不倒不躺平,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