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中酸楚委屈,怕是只有颜儿一个人知晓。
李氏心疼得直掉眼泪,心中自责又愧疚,她怎的这样没本事,竟然颜儿一人承担着一切,她身为母亲却什么也帮不上。可又不敢让颜儿和容儿看见,只能自己在后面暗自抹泪。
谁想到,容儿却少见的不信花颜,板着脸很是老成严肃:“姐姐你骗人,姐姐明明就不开心!”
被容儿说中,花颜一时有些百口莫辩,容儿从小对人感知便敏感聪慧,更是熟悉花颜至极,小小的人儿一眼就能瞧出她并非真心爽快。
说着,没等花颜回答,容儿便撇了撇嘴,哼了一声:“姐姐你骗人,那位公子哥哥也骗人,他明明跟容儿拉过勾的,说会照顾好姐姐的。”
花颜心下一惊,不禁蹙了蹙秀眉,明明知晓自己不该有那多余的想法和期待,可纵使定了定心神,再抬头看向容儿时,行动还是快了她的思绪一步:“容儿…你说的那位公子哥哥…你可知他姓名?”
“姐姐…容儿不知道,容儿只知道他长得很好看,比容儿所有见过的人都好看。”
容儿眨了眨水光清澈的大眼睛,一五一十地回答。
是大公子么?
似乎只可能是大公子。
可大公子怎会屈尊降贵地来这里,还见母亲与容儿?
花颜扭头看向一旁的母亲,眼神中的疑问很是明显,大公子当真来过么?
李氏从听见容儿的话便有些茫然,如今对上花颜的疑问眼神更是拧眉,朝着她摇头。
她来济善堂,并未见过有什么长得很好看的大人物来过,更没有见过容儿同哪家的公子说话,至于容儿嘴中的会照顾好姐姐,李氏就更加不知道了。
得到母亲的回答,花颜又问了容儿关于那位公子的事情,许是时间过去久了,之前容儿又曾病着,也说不出什么别的。
花颜索性便不问那位公子了,只问了李氏和容儿一些日常起居,李氏都一一答了,花颜才放心了些。
又在济善堂,陪着母亲和妹妹用了午膳,说了会子话,直到朔风驾着马车出现在门口,花颜便知晓是公子在催自己回去了。
花颜不舍地带上帏帽,又看了妹妹和母亲好几眼,容儿舍不得扑在她怀里无声地哭。
她懂事得知道自己会让姐姐不舍,便连哭也不敢哭出声。
花颜哄了她片刻,便将她交给了母亲,再不往后看,头也不回地出了济善堂,上了马车。
济善堂到别院路途并不遥远,朔风马车驾的稳,一路上花颜盯着马车帘,脑海里全是容儿稚嫩的嗓音——
“公子哥哥也骗人,他明明说了会照顾好姐姐的…”
一时间,花颜自以为能够控制心绪,其实根本不然,一碰见大公子这三个字便像是因为蚁穴而溃的堤坝。
一路上心乱如麻。
花颜本以为公子急着让她回府是要唤她前去伺候,谁知她到了院子中便被桑桑那小丫头按着洗漱,说是要给她打扮上妆,还又要熏香又要更衣,那架势让花颜看得愣愣的。
花颜忙抓住要替她上妆的桑桑,不解地问:“桑桑,你这是作何?”
“哎呀我的傻姐姐,今年科举不是提前了么?在小半个月后,正正好好在面前,圣上感念一众举子寒冬腊月温书学习之困苦,特别吩咐了今日立冬,要在京城中举办一场盛大的夜游会,说是用以慰藉各位远离家乡的举子。听说这夜游会其中多花灯、杂耍等,各种各样的小吃珍馐更是数不胜数,正逢公子休沐,公子一早就吩咐了,等姐姐回来要与你同去呢,可不得好好给姐姐上上妆,届时艳压群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