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床榻上紧闭双眸的人却掀了掀薄唇:“微臣不知如何收场,只是微臣想要让皇上看看,最后收场的人会是谁。”
皇帝幽暗漆黑的眸中划过一抹暗流,听闻卫辞青的话不用多说便已经明了,“若是那人不是朕想要看见的呢?”
“微臣会让皇上看见想见的人。”
卫辞青嗓音低沉,语气如话家常。
皇帝的目光这才落在了卫辞青的身上,顿了片刻像是沉思又像是打量,良久才问:“几分胜算?”
“若得皇上信任,便是十分。”
他答得淡定,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毛骨悚然。
……
皇上来了别院,此地自然不宜久留。
卫老夫人带着嬷嬷急匆匆地出了别院,脑海中不停回荡着皇上方才所说的话。
然儿在皇上心中,怕是会因为此事成为罪臣啊!
想到此处,对于卫辞青的厌恶更深了一分,若不是因为卫辞青那个野种抢了然儿的气运与仕途,然儿早就顺理成章地袭爵。
在她心中,然儿不会比卫辞青输上半分,无论是文韬武略还是相貌人才,甚至比他更要仁慈有人性,如今的文官之合该是然儿才是!
说不定如今的丞相之位也是然儿的!
她卫府的爵位,如何能够是卫辞青那个野种能够承袭的?!
更何况早在二十多年前,卫辞青就该死了,他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世上!
心中恨意疯长,卫老夫人攥紧了手心,指尖嵌进肉中。
周嬷嬷忙问:“老夫人,皇上方才说了什么?可有说起二公子的事情?”
周嬷嬷这样一说,皇上的话再次萦绕在卫老夫人的耳边,果然是和科举举子的名单有关!
可春闱科举一应事务都由卫辞青掌管,更别说是科举举子名单如此重要之事,纵使手底下的人做事不仔细生了纰漏,卫辞青也定会自己过目。
怎么会先将然儿带进了大理寺?反而不是卫辞青?
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卫老夫人抬眼看向周嬷嬷:“这几日派出去的人,送出去的东西,可有回音?”
“有。”
周嬷嬷忙答:“有一位。”
“当真?!”
卫老夫人眼神一凛。
“当真!”
周嬷嬷生怕卫老夫人不信,俯身贴到老夫人耳边低声解释。
……
大理寺牢狱。
昏暗无光的牢狱中,关押这无数罪责不一的贼人与凶犯。
卫昼然身份特殊,被关押在最里间,与周围所有的牢房都相隔开来。
卫昼然受了些刑,皮肉伤了不少,身上的囚服被鲜血浸透,又干涸成一大片暗红的血痂,贴在他的皮肉之上。
他颓废地窝在角落,双眸无神,短短三日再也不见那个永远带着和善笑容的卫府二公子。
卫老夫人进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