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自家公子一个眼刀飞过来:“还愣着做什么?”
行之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公子现在应该是重伤昏迷还未醒的状态,他自然是要去替自家主子回禀皇上的,总不能让朔风那个一根筋直肠子的去回话。
“属下这就去。”
行之拿上奏折转身便走。
花颜愣愣地看着大公子,拿不准他要作何,只能任由他把玩着自己的手。
怎的大公子也不嫌腻味?
她自然也只敢在心里说说,万万不敢问出口。
接下来的事便展得如同花颜所说,更如同卫辞青所料。
虽说朝堂内外都因为此事闹得草木皆兵人人自危,但花颜在别院中却同大公子过了好一阵的安静日子。
那别院的墙明明瞧着同丞相府寻常的墙并没有什么区别,偏偏就让她觉得十分高大,高大得能将外头飘摇的风雨都遮挡住,能让她暂时偏安一隅。
可往往跟在平静之后的,便是与无休止的暴风雨。
世人皆知,遭遇刺杀十日之后,当今丞相方才从重伤昏迷之中醒过来,一醒来便重新上朝,重新主持科举,再度忙得脚不沾地。
百姓只道当今丞相贤德,提起卫府大公子卫辞青便是满口的赞誉。
花颜则是提前了三日回府,只因二公子那时便回了丞相府中。
经此一事,二公子在家面壁思过半年,实则就是半年无职,而杖责三十则要在家好好休养。
这几日,二公子指名道姓要花颜前去服侍,倒是遂了老夫人的心愿,终于得偿所愿地让卫昼然接纳了花颜。
可以说自从花颜回府之后,从前二公子对于红豆是何等的宠爱,对于花颜便知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时之间莫说是听雨轩中的丫鬟和小厮们,纵使是整个丞相府的丫鬟和小厮都得知了花颜的存在,更得知她如今乃是二公子心尖尖上的人。
起初对于这种改变,花颜没有受宠若惊,只觉得震惊慌乱,若说是从前刚入丞相府之时,她可能还对二公子心存几分念想,满心期待着二公子能连怜她惜她。
可自从目睹了二公子对于红豆的宠爱,嫌恶以及眼下的弃之如敝履,再加上她的真诚已经给予了大公子,花颜对于二公子觉得寒心之外,恨不得避之如蛇蝎。
偏偏二公子似乎是认定了她比红豆更像那位小姐,便如同从前选择红豆一般只让她伺候,花颜只觉心寒,后来看多了便也习惯了。
对于二公子来说,是谁不重要,是哪张脸才重要,所以能有红豆,便能有她,更能有日后长得像那位小姐的更多人。
好在二公子终究对她心有愧疚,花颜态度疏离,始终不曾亲近于他,卫昼然也未曾强迫她有何肌肤之亲。
只是她面对二公子之时,总是会控制不住地浮现大公子的脸,公子会在做什么,公子定是在批奏折忙公务,总不会闲下来的。
日子便这样过着。
科举最后一日,也是年关前三日,京城中家家户户都在为了年关而筹备。
丞相府自然也不例外。
花颜正在二公子房中,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再递到二公子面前,轻声道:“公子,请用茶。”
卫昼然看着面前垂着脸最是乖顺听话的丫鬟,心中情愫止不住地酵,他从未如此认真地看过花颜,也从没现花颜竟然同他记忆之中的人那样相像,是越看越像的相像,也是一颦一笑都像的相像。
卫昼然接过茶盏,只放在鼻下闻了闻,似乎是觉得味道有些不对抬头便问:“这是何茶?”
“是公子最喜欢的太平猴魁。”
花颜下意识回答,抬眸想要看卫昼然的神色,可那话从她嘴中破口而出之后,她骤然反应过来。
大公子才最爱太平猴魁。
“公子恕罪,是奴婢的错,奴婢竟记错了公子的喜好,实在是奴婢万万不该,还请公子责罚!”
花颜下意识便要跪下请罪,刚一动作却被卫昼然的手堪堪扶住。
卫昼然抿唇:“偶尔一次便也罢了,日后莫要再犯就是。本公子最爱大红袍,可记住了?”
“奴婢记住了。”
花颜垂眸应声,让人看不清她眸中的慌乱,到底是因为上错了茶,还是因为上错了大公子爱喝的茶。
还是……
因为她心有旁骛。
“公子!出事了公子!”
小厮急匆匆地从门外跑进来回禀,“公子!花颜姑娘…老夫人传花颜姑娘去她院中一趟…看那样的架势,似乎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