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嬷嬷将她们俩带来,周嬷嬷也不啰嗦,单刀直入:“听说前日在二公子房中,红豆同花颜吵了几句嘴,你们俩说,她们俩分别都说了些什么!”
“奴婢…”
风花和雪月两人一听此话,便有些慌张起来,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便偷偷看向了一旁的红豆,颇有些欲言又止。
红豆一见她们俩,此时说不出话,便只能恶狠狠又警告地刮了她们俩一眼,那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风花和雪月从前都是跟着红豆的,只因那时红豆实在在二公子房中受宠,整个听雨轩中没有人比红豆更加让二公子青睐。
而风花与雪月两人,也因着年纪小,是听雨轩中为数不多能够进入佛堂,给二公子送些东西的小丫鬟。
这一来二去,她们俩自然不敢得罪红豆,一向对红豆是逆来顺受的。
那一眼,两人又被红豆吓的有些瑟缩起来,忙对着老夫人答话:“回老夫人,奴婢们…一心服侍公子,并不曾注意到花颜与红豆两位姐姐起了什么冲突,还请老夫人明鉴。”
花颜听见此话却是不急,反倒还不如从前那样紧张了,若是一问就说难免让老夫人疑心,是她一早便和风花雪月串通好的。
反倒是这样的反应才显得真实几分。
老夫人是何等人物,那是在深宅后院之中一步一步斗到今日这个位置的,如何能看不出风花雪月两人对于红豆的反应蹊跷之极。
别说是老夫人,就连一旁的周嬷嬷都瞧得清清楚楚,闻言冷哼道:“你们可曾看清楚了,今日若是有敢欺瞒老夫人者,后果自负!”
周嬷嬷说着,堂中几名嬷嬷便向两人亮亮手中的木棍。
一时之间,风花雪月两人看见那婴孩手臂粗的木棍吓得面色尽白,手忙脚乱地跪在地上,哪里还顾得上红豆的警告,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回老夫人,是…花颜姐姐同红豆姐姐确实闹了些矛盾,但其实红豆与花园两位姐姐也不是那一日才吵了两句嘴,自从花颜姐姐被二公子带回来之后,红豆姐姐每每看见花颜姐姐进二公子的房中服侍,都会冷言冷语地讥讽花颜姐姐两句。花颜姐姐向来性子柔和,也极少与人结怨。所以向来对于红豆姐姐的挑衅,花颜姐姐多半都是置之不理的。”
风花比雪月大上一点,便替她先说:“只是前几日,原本公子并没有唤红豆姐姐进房服侍,但听闻小厮说红豆姐姐在房外跪了一天一夜,二公子方才心软,唤红豆姐姐进来问话。正巧看见花颜姐姐在给公子换背上伤口的药,红豆姐姐这才讥讽了几句。”
雪月见有人带头了,也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全部和盘托出:“是红豆姐姐话语之中隐隐有冒犯老夫人的意思,花颜姐姐这才忍不住呵斥了一句,谁知红豆姐姐万般不肯相让,最后公子罚了红豆姐姐禁足一个月才算是结束。回老夫人,奴婢们知道的就是这样多,再其他红豆同花颜两位姐姐私底下的仇怨,奴婢们便不甚清楚了。还请老夫人明察。”
风花和雪月两人一番话说完,堂中所有人神色各异。
花颜神色未变,方才还有些许地顾虑如今也轻松了些,至少还能够拖上个一时半刻。
红豆则是被吓得面色苍白,面无血色,满眼惊恐地看向老夫人,眼神中写满了哀求,疯狂挣扎着摇头,想要说话辩解却只能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卫老夫人不怒反笑,一如平常般和蔼:“看你的样子,似乎甚是不服?来人,松开她,老身倒是想知道这个背主忘恩的东西,还能够说出些什么?”
堂中的嬷嬷依言,一把将红豆嘴中的布包猛地扯了出来。
“唔…我平日带你们不薄,想不到竟是养了两个白眼狼!你们是看着现在二公子不待见我,反而宠爱花颜那个贱婢了,打量着和那个贱婢一起来污蔑我!!”
红豆满眼猩红地盯着风花雪月两人,像是受了天大冤屈的人当真是她一般,忙不迭看向老夫人,磕头磕得额头都红肿了一片。
眼下她已经被风花雪月两人伙同花颜害了,冒犯老夫人的事儿纵使她再如何解释,老夫人也定然不会信她一个字。
她自然没了翻身的机会,可纵使她没了机会,也万万不能让花颜那个贱婢好过!
红豆嘭嘭磕头,那不要命的磕法看得堂中众人颇有些惊讶,连花颜都不禁轻拧了眉头。
果不其然,红豆抬起自己血淋淋的额头,满眼猩红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老夫人,纵使是红豆当真做了错事,说了错话。奴婢确实应该受到责罚,但是花颜,也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说着,也不知道红豆是哪里来的勇气和力量,猛地站起身,像是破罐子破摔,什么也管不了什么也不怕了一般走到花颜面前,“老夫人,我有证据能证明,花颜根本不配做二公子的通房丫鬟!”
花颜闻言,整个人呼吸一滞,整个堂中剑拔弩张又压抑的氛围让她只觉得头皮麻,看着红豆那样有底气的模样更是大气都不敢出,背后已然淌着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