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左思右想这事得明着来,偷偷摸摸将来出事,他才是大麻烦。要知道杨元奇的夫人不是一两个,还都不是养在深闺的那种,谁找他麻烦他都吃不了兜着走。
所谓明着来不是说大张旗鼓,而是走宋夏之间一些见得了光的渠道。宋夏在定边和盐州之间未开互市,却也有官方知道的可以沟通的渠道。两家既然罢兵,总要有些联络少点纷争。
戴宗是以清风寨军司的名义写了份信函,斥责盐州西夏哨骑越过了定边。这是一个指控很严厉的信函,双方边境线上互派骑很正常,越过定边那就极其不友好,视为有敌意的表现。
这封信很自然的到了仁多保忠手上,西夏现在严令各部谨守边境线,不得越界。盐州更是如此,仁多保忠连盐州都不情不愿的守着,如何会去惹对面的杨家军。
仁多保忠下令彻查,他担心盐州有其他部无视他的军规。结果还没有出来,戴宗第二封信函又到了,还是原来的事。当第三封信函几天后又来到盐州,仁多保忠让人暂停调查,也吁了口气,杨家不是要借题挥,而是有人找他。
仁多保忠回了封函,表示已经查明事情,严惩无心之失的越界哨骑,再者,双方可能对边境线有误判,如果可以?双方再去勘定一下边境线。这封回函附上了戴宗三封信件。
……
张伯奋来到清风寨,这件事惊动了定边州。张伯奋官职正八品,权定边州剩余那支厢军,张孝纯想问询这事,遣他过来最好。他是张叔夜的儿子,早在太原就和杨元奇相识。
杨元奇和张伯奋经年未见,两个人不免唏嘘。张伯奋行了一礼,道:“杨少,再见你以一方大将,倒是我蹉跎岁月。”
杨元奇从五品官职,前面一连串虚衔,还是开国男。张伯奋出生名门,不到七品。杨元奇在西北战场已是偌大名声,说他一地诸侯都不为过,张伯奋不过权领一军的指挥使,差距不可以道理计。
张伯奋最大的敬意在于战场,他权领一支厢军知道里面的不易,杨元奇这个年龄能有此成就,战场斩获是实打实的。
杨元奇说:“现在还悠然记得当年初到开封,和你谋得第一场醉。”
李师师说道:“公子可否记得小女子?”
张伯奋哈哈的说:“名满开封的封宜奴、李师师,怎会不记得。恭喜夫人得偿所愿。”
封宜奴这个名字喊出来,大家更是不甚唏嘘,李师师嫁进杨家,这个名字早已被外人忘却。
杨元奇说:“你来这清风寨可有些晚咯。”
张伯奋道:“一到定边就投身军伍,要不是知定边张孝纯大人有事差遣,这一面尚不知还要多久。”
张伯奋初次领兵,职位又重,张叔夜是他父亲,就公而言,他必须做出表率。他的差使前面加“权”
本就有从权之意。
杨元奇问是何事?
张伯奋道出来意,杨元奇以天波府开国男游击将军杨家军两军指挥使的名义,质问对面盐州西夏军,这在定边州引起不安。盐州实质并没有军事动作,定边担心杨元奇擅起刀兵。
杨元奇这才想到他思虑不周,戴宗几个质问函是走官方渠道,又未曾知会定边,这难免让人多心。现在把控中枢的是新党,锐意进取,难道杨家是想借机和西夏做一场?!没有什么比军功更能吸引将门。
杨元奇哈哈解释道:“有一些边境需要和盐州勘定,又不想弱了名头,就以这种方式给对面西夏仁多保忠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