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以后。。。我可就。。。不欠你了我跟你说。。。。。。”
昏暗的林道上,蒋厉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步履蹒跚地架着人往外走。
杂乱尖刺的枝干时不时刮过脸畔,划出刺痒的红印,白衬衫后头湿了一大片,除了泥水,都是累出的热汗。
“转移话题也改不了你体虚的事实。”
邬大少顶着一张虽然狼狈但依旧貌美如花的脸,没骨头似的倚靠在某只吭哧卖力的大怨种身上,说话还是那么一针见血。
“滚啊,换了你还不如我呢。”
额角的汗划过俊朗的下颌,蒋厉语气暴躁,把这厮下滑的胳膊往上掂了掂。
“你说你这嘴贱的毛病啥时候能改改,走在路上就没人打过你吗?”
蒋厉脑袋上大大一个问号,很认真地在疑惑。
以这人说话的讨打程度,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没,只有管我要电话号码的。”
大少爷语气平平,透着丝操蛋的得意。
“。。。。。。”
蒋厉不说话了,不想自取其辱。
其实刚刚说那么多只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走了这么久他体力已经快耗空了,嘴上不扯点啥他估计走不出这片林子。
牙根咬得紧紧的,蒋厉继续闷着头往前走。
背后,像是察觉到他的吃力,邬楚顿了下,不经意间微微将重心偏了偏,力道霎时便减轻不少。
几乎是他动作的下一秒,前方传来一声啧,又一把把他揽了回来,青年语气不耐:
“瞧不起我是吧,你那腿再站就别要了。”
“。。。。。。”
话虽如此,搂着他腰的那条胳膊却又稳又紧。
唇角微微弯起,黑暗中,邬楚不动声色跟青年贴得更近,指骨轻颤,无知无觉地拭去他颌角的汗。
穿过狭窄的石子路,两个人终于走到了宽敞的大道上,蒋厉还没来得急多喘口气儿,就见远方模模糊糊奔过来一团黑影,伴随着尖锐的女人的惊叫,蒋厉登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卧槽,你家真不会有鬼吧!”
说着慌里慌张四处扫了眼,试图找个坑先躲躲。
他太紧张,也就没注意到邬楚陡然沉下来的脸色。
女人的度很快,几乎是拼了命地往这边跑,仿佛身后跟着什么洪水猛兽,几息之间便蹿到了他们跟前。
走近了,借着路边微弱的灯光,蒋厉这才看清女人的面孔。
女人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丝凌乱不堪,一双眼睛充满了血丝,像是几天几夜都没能合眼,露在外面的四肢枯瘦得过分,手背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残留着细密的针眼。
可能是跑出来得太急,鞋子也没穿,一路留下不少微小的血迹,从蒋厉的视角来看简直是女鬼降临。
不过他第一时间并没有逃跑,一个是因为身后还架着个伤患根本跑不
了,另一个就是他觉得这女人虽然面目可怖,但五官却惊人的眼熟。
还没等蒋厉理清楚这股熟悉感从何而来,女人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像是把他当成了拦路的。
蒋厉当即举手示意,麻溜拖着人往旁边迅挪了挪。
开玩笑,精神病杀人可不犯法。
见他识相,女人这才满意地从鼻子里喷出一声气来,大摇大摆地往前走。
事实证明蒋厉担心得没错,错身而过的时候,女人掌心攥着的碎玻璃片在灯光下折射出凛冽的光,腥红的液体顺着玻璃棱角向下,化成一滴滴不善的珠子,砸落在地面。
蒋厉不愿意猜想那是什么。
看色泽,总归不是颜料。
一时间,蒋厉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唯恐惊动了这女人,给他俩一人捅一个大窟窿。
好在女人虽然看着疯疯癫癫,但并不打算搭理他们,就在蒋厉准备松口气的时候,冷风吹过,蓦地惊起一颗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