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见寒还是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
他看这图册前言写得极为正经,不似有假,可这后头的图画,又实在淫靡不堪,江见寒都不好意思细看,这哪像是什么双修术法,说它是凡人专爱的春宫图册,只怕都没有问题。
不行,江见寒想,此事或许还是他的偏见。
他毕竟不会双修之法,所以看这图册时,才心有邪念,那些真正精通双修之术的人,看这图册应当与他看剑谱一般,除了修行之上的感悟外,便绝不会有任何其他想法了。
既然是自己修行不佳,那自然更需多多观摩,时刻注意,才能更有进益,琢磨出此道之中的不同。
越是不懂,越要多看,越不擅长,才越要学习。
江见寒深吸上一口气,再度翻开了这本双修之术精讲的书册。
他将此事当作术法钻研,自然带了十分严谨的态度,盯着那古怪的图画看了半晌,未曾得出结果,便又看向一旁的批注小字,认真阅读。
那小字写着“双修之道,若情意交融,则效果必佳”
,这一点,江见寒觉得很简单,他与秦正野应当已算是挂了个眷侣的名号,虽还未成道侣,可若依江见寒对道侣二字的浅薄理除开他此刻正学习的双修之术外,道侣该行之事,他应当都与秦正野做过了。
他与秦正野当然是“情意交融”
,他们还感情甚笃,在双修之事上的效果,一定远比常人要好。
这段略去不看,江见寒自觉翻过一页,看起了书页之后的批释。
“……双修之法,不过互取精元采补,元阳尚在者为其中选,修为精纯为其二,若不可得二者,数多也可致胜。”
江见寒:“……”
等等,什么多?
“……此术重在持精不泄,还本归元,若情意深笃,修习此术时,便犹为困难,因而于意志不坚乃至经验不足者,应多与生人修炼,而后再做他想。”
江见寒:“?”
什么?和谁?
这不是道侣间方能做的事吗?怎么还有人特意去寻生人双修?这种事情,是真的能和外人随便做的吗?
合欢宗便也罢了,合欢宗毕竟倚靠此事修炼,对他们来说,双修与练剑一般,同喝水吃饭大概也没什么不同,合欢宗不可以用剑修的脑袋去思考,江见寒从来不做这种无用功,可其他人……
不行,其他人,好像也不可以用剑修的脑袋去思考。
江见寒将眉头越皱越紧,他想起常有人说他的思路不似常人,特别是在情爱之事上,更与常人不同。
他觉得这书册奇怪,难道是他的想法与常人不同?其实外面所有人,都同这书册中所说的一般,既是双修,与练剑也并无不同,和他人一道练剑之事寻常,与许多人一起练剑,当然也……
寻常个头啊!
这种事情,真的能寻常吗!
江见寒深吸了几口气,干脆将这本书册拿起,迅翻过几页,扫过后面
的许多招式图画,越看越觉得不对,最初那页好像还是普通的双修,后面的姿势便逐渐匪夷所思,越出江见寒所想,多人练剑的景象,也终于跟着出现了。
江见寒的眉头越皱越紧,至于后头的批释,他只觉狗屁不通,他实在难以理解这种修炼的办法,哪怕再怎么安慰自己,可以用练剑作为比较,再不合理的事情代入练剑,怎么也能够稍好一些……可事情进展到诸如三人练剑,四人练剑,甚至集体练剑时,以江见寒的脑子,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可能理解了。
江见寒想,一定是他找到的这本书册的问题,这不是正经书,他现在就去换一本,总不至于其他研究双修之术的书册上,也会出现这种离谱玩意。
江见寒在书库中找寻片刻,换了一本书,深吸了几口气,方才鼓足勇气,将书页打开。
他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心情复杂,这本册子的确比第一本要略好一些,可也仅是略好些许罢了,其中阐述双修之法时,直言此术便是交合,不过情至而已,可又细细规定了每一条每一刻应当如何去做,不可违背其中哪怕一二。
在江见寒看来,若是如此,又怎么能算是情至呢?他想不明白,待到这书册之后,细细描述双修之法应当如何去做时,他更觉荒谬,哪怕是练剑,初时或有剑式,可长久之后,哪还可能招招分明?
若每一剑都合规合矩,全无半点变化,临敌之时,必然大为吃亏——可也不对,双修之术是修内,并非临敌,他不该以剑修的常理去推断,双修并不临敌,可……可若这么想,只通双修之法的宗门,临敌之时,又该如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