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又一处高台前。
顺着一根巨大的石笋,冻冻三步并两步地跳上一旁的高台。梧惠已累得气喘吁吁。她抬起头,立刻皱起眉来。冻冻在高台边缘走来走去,示意她上来。
“不行不行。”
她连连摆手,“这个真上不来。我还背了不少东西。”
冻冻急了,它大叫了几声。细腻的猫叫在溶洞里回荡,梧惠还是说:
“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啊!你凶我也没用。”
冻冻又徘徊了一阵。它不吱声了,像是在做出某种权衡。梧惠靠在石笋上休息,冻冻又从旁边跳了下来。落到梧惠旁边时,它还白了她一眼。
甚至用鼻子叹了口气。
“你刚在埋怨我对不对!”
梧惠站起身,冻冻迈着小碎步跑开了。梧惠不得已重新背上包,继续跟着它前进。真是的,感觉刚恢复一点儿体力,又让它给搞累了。简直遛狗似的。虽然梧惠并不是遛狗的那个,这里也没有狗。
从刚才到现在,每走一段距离,梧惠都会做一个标记。现在,她又回到之前的某个标记处了。然后,冻冻带着她走了一条全新的路。这次,她觉得自己走了很久,距离一定比之前长多了。她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时而上坡时而下坡。很快,她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可冻冻像是上满了条似的,不知哪儿那么多精力。
终于,冻冻在一处奇怪的结构前停下了。
“这是……”
比起自然形成的溶洞,梧惠一眼就看出,这是明显人为施工的痕迹。有方正的木架将整个结构撑起,还有许多用于加固的三角形。一部分嵌入土质结构的木架后,是一条狭长的通道。里面没有光。梧惠将手电照过去,看到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一个结构相似的木架。很显然,这是人类施工出来的。
“这儿是……干什么的?民防工程?”
梧惠抓了抓头,“还是说,矿洞?不对,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矿啊……”
不等她琢磨出什么,冻冻一溜烟钻了进去。梧惠无奈地跟上了。
又走了一段距离,梧惠听到了一阵簌簌的声音。她不敢轻举妄动。原本光是走路,她的情绪都有些瓢远了。现在,这种异响将她拉回了现实。
“怎么了……”
冻冻突然停下,坐在她身前。梧惠想要继续前进,却被它钩住了裤脚。
“有、有危险吗?”
梧惠的声音越来越小,完全不敢动了。冻冻又站起来,碰了碰她拿手电的手。梧惠像是明白了什么,立刻关掉了手电。
簌簌声靠近了。梧惠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一阵气流缓慢地穿过自己,她不知这风是从何而来。冻冻就卧在她的脚面上,这让她稍微安心了些。但这声音越来越强烈了,梧惠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她实在是太害怕了。
简直像是有暴虐的狂风,吹得梧惠全身冰凉,像是浸泡在冷水里。沙哑的摩擦声一刻也不停歇,还愈演愈烈。她微微抖,身体绷得僵硬。她大概不知道站了多久——十分钟,二十分钟?或者其实更短?这阵遒劲的风和噪声才逐渐远去。
冻冻“喵”
了一下,她终于敢打开手电。
“——!”
不知为何,隧道的两壁出现了许多古怪的痕迹。全部都是细密的抓痕,不知道是什么生物做的。不只是两边,还有脚下,和头顶,到处都有。梧惠很难想象这些痕迹到底是怎么留下的。大型的动物吗?不可能,这狭窄的甬道,最多容纳两人并行,连天花板都触手可及。何况看这个规模,根本不可能是几分钟能做到的……
梧惠觉得一阵恶心。
“我不想去了。”
她说,“这太危险了,过了我的承受能力。”
而冻冻就睁大眼睛这样看着她。
“不行。我说了,这是我不可控的情况。就算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