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芝万念俱灰,她以为顾青鸢会是她的垫脚石,助她走上青云之路,却没想到从自己做出这个选择起便已入死路。
顾念芝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顾府的,面对家人的追问,她半晌才道出“休妻”
二字。
她紧闭双眸泪如雨下,已不知今后的路该如何走。
顾善仁闻言却顿时恼了,拍案起身道:“岂有此理!侯府便可以如此仗势欺人吗?何曾有新婚休妻之说,我这便去宁昌侯府寻个公道!”
顾善仁平时畏惧宁昌侯府的权势,可一旦真关乎自家利益便也无所惧怕,直接上门讨要说法。
新婚休妻简直天方夜谭,纵然两府之间云泥之别,也总有礼法二字。
此等行径与骗婚何异!
顾老夫人自顾青鸢夺走聘礼后便一病不起,此时听闻府中出此大事,硬撑着一口气道:“你们放心,此事咱们顾家占理,他宁昌侯府跑不了的!”
顾二夫人也在一旁附和道:“母亲说的是,咱们顾家好好的黄花闺女嫁过去的,岂是他们说休就休的!退一万步来讲,便是两家亲事不成总要给咱们赔偿!”
顾老夫人点点头,就算顾念芝回不去,总要给他们一个说法。
顾念芝心知她们并非为自己考虑,但心里也存了一丝幻想,万一父亲能让蒋弦回心转意呢!
她环顾四周,没看到寒姨娘和顾宝钗,不由心生悲戚。
真心待她之人皆被她尽数推开。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众人连忙抬起头,满眼希冀的望向顾善仁。
顾念芝也不例外,只她得到的却是一记狠狠地巴掌。
这一巴掌顾善仁用尽了力气,顾念芝嘴角瞬间流出鲜血。
“大哥,您这是怎么了?”
顾二夫人被吓了一跳。
“你们问问这个逆女都做了什么!”
顾善仁目眦欲裂恶毒指着顾念芝,大有要将她剥皮拆骨的架势。
顾念芝捂着脸不说话,急得二夫人抓心挠肝,“大哥,您快说到底生了何事啊!”
顾善仁眼中尽是怒意和嫌恶,眼神不像再看自己的女儿,却像在看一个没有用的废物,“你嫁过去是做正房夫人的,可你却因为善妒杀了蒋世子的爱妾!”
“柔儿不是我杀的!”
顾念芝急于辩解。
可顾善仁早已失了耐心,劈头盖脸的骂道:“人证物证具在,不是你杀的也成了你杀的!若非你被人拿了把柄,此事怎么就能扯到你身上!”
蒋弦是锦衣卫指挥使,最擅长制造冤假错案,就算人不是顾念芝杀的也无用。
但顾善仁心里清楚,若非顾念芝没做什么事,蒋弦也不至于以这种法子来算计她。
“我担心你嫁进侯府会受委屈,是以特意扶了你的姨娘为正室夫人,又为你准备了十里红妆让你风光大嫁。可你呢!居然成婚数日便被人给休了,我顾家没你这么丢脸的女儿!”
“大哥,那咱们顾府的嫁妆……”
顾二夫人并不在意顾念芝日后的出路,她只在意切实的银钱。
宁昌侯也不想将事情做得太难看,倒是承诺将嫁妆还给顾府。
可他为了这场婚事不惜去钱庄借钱,只为了以后能借到宁昌侯府的势,可顾念芝却让他的谋划彻底落空,甚至还赔了不少银子,他如何能不恼!
“没用的东西,连个男人的心都拢不住,就知道哭哭哭!小娘生的就是这样上不得台面,白白浪费我的苦心,更是折损了我顾家的门楣!”
顾念芝被人接二连三的掌掴叱骂,她的精神早已崩溃了,眼底猩红的道:“我的确是小娘养的,那也比你的嫡女好,与自己的公公爬灰被浸了猪笼,成了全京城的笑柄!顾家的颜面早就被丢尽了,张嘴闭嘴就是风骨,呸!这些东西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
“从小到大你管过我什么?这次也不过是为了沾我的光,还说什么一番苦心,真是笑死人了!你倒是想借顾青鸢的势,可人家连正眼都不愿瞧你!只能怪顾家的血脉肮脏凉薄,自上而下没有一个好东西!”